“朕才不会嫌弃你,何况难道这不是同甘共苦么?”轩辕曜眼里满是欢喜,唤了守良去叫周俭昌,“周叔洗手作羹汤,那菜粥熬得着实不错,你待会多少进一些。”
贺熙华无奈一笑,到底还是乖乖地将粥尽数用了。
他虽未开口,但眉宇间忧色难掩,轩辕曜知晓他所顾虑之事,忍不住也叹了声,“过半个时辰,朕密召贺熙朝议事,怕是不能陪你了。待你大好了,可去看看太后,这些时日,她过得也不容易。”
贺太后犯糊涂的事,大小贺在路上便已然听闻了,提及此,贺熙华神色也有些黯然。
“陛下,贺熙朝大人已候在宣政殿了。”
“让他等。”轩辕曜不耐烦道,转头就见贺熙华不苟同地看他。
“我这边无碍,陛下正事要紧。”
本想叙一叙离情别绪,再亲近亲近暖玉温香,顺手再让贺熙朝见识见识天威浩荡的轩辕曜碰了一鼻子灰,徒劳无功道:“朕实在放心不下你。”
“如今人心思定,朝野上下都盼着陛下早日安定朝局呢。”贺熙华低声道。
轩辕曜叹息起身,为他捻了捻被褥,“你且好生休养,待身子养好了再来做那贤名耀世、千古传诵的一代贤后。”
“胡说。”贺熙华瞪他一眼,惹得轩辕曜又按着他亲昵一番,才恋恋不舍地起驾去宣政殿。
一进宣政殿,就见承恩伯贺鞘与贺熙朝只着短衣,头顶高冠去缨,手托一盘、盘中盛水,又有一宝剑置于盘上。
“诎缨插衽,盘水加剑……”轩辕曜缓缓落座,掸了掸袖口,“承恩伯此举大可不必,朕查的分明,贺鞅近来所为,与承恩伯很不相干。”
贺鞘讷讷不能语地跪伏在地,“臣身为幼弟,却未能起到规劝之责,臣万死……”
从一开始,贺熙朝便已经五体投地,低眉敛目,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强毅果敢?
“臣愿以承恩伯之爵赎兄长性命!”贺鞘拼命磕头,转眼便快要见血。
轩辕曜使了个眼色,守良立时将他扶住,“朕自有打算,熙华方醒,承恩伯先去看看他。朕想单独和云升说说话。”
他以表字相称,语气轻缓,贺鞘心中燃起微微希冀,被守良搀扶着走了。
于是就剩曾经的竹马同窗,一在御座上,一在玉阶下,无言而对。
作者有话要说: 度娘云
诎缨插衽:徒冠去缨,扱衽短衣。谓罪人之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