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修长美丽的手正一刻不停地剥着松子,机械化的操作让这双手的主人微微有些出神。
我明明给了他号码。
可为什么对这种简单的触碰还如此忌讳呢?
曲岭惜出神地想。
等回神过来后,曲岭惜就感觉手下整整一盘的松子竟然被没剩几颗。
抬眸一看,严立已经把曲岭惜的松子如数剥好,然后一颗颗圆润饱满的松子就被放置在灰色的瓷盘里。
他笑着把盘子慢慢地推向曲岭惜。
见曲岭惜发呆,严立又指了指自己盘子上未剥的松子,打趣道:“喜欢吗?这些我也剥给你。”
喜欢松子。
但不是特别喜欢你。
曲岭西沉默片刻,心想自己也许、还算、挺喜欢他?
否则为什么给他号码,否则自己为什么那么难受都没躲开他的触碰?别说曲灵想不通,他自己也想不通,鬼使神差的就这样了。
他会和他谈恋爱吗?
严立是个好人,他也吃了他剥的松子。
如果不谈,像个渣男。
……可这也太快了。曲岭惜认为自己并没有准备好,他甚至连严立的下半张脸都没有记住,只记得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如果要形容有多上天入地的好看,甚至比过天上星辰,那也未必。那就是一对内双眼,眼皮窄窄的,偏狭长。他今天下午就百度过这种眼形,好像叫做睡凤眼,因为懒洋洋得像睡不醒一样,因此得名。
曲岭惜觉得百度错了,哪里看起来像睡不醒。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只有觉得好看这四个字,仿佛与生俱来就是为了他的审美长的。
他问过严立,有没有人夸赞过这双眼,严立的反应显然是“有、但不多。”所以说全世界都喜欢,那不可能。
只是恰好击中了自己。
天色已经慢慢沉下来,屋内的白炽灯照得整个大厅如昼一般,温酒热菜、余烟袅袅,本来室内不算很热的,胜在人多吵闹,整个空间像是要蒸腾起来。
就在这熙熙攘攘的笑声、聊天声中,老式的木板门传来几声急促的敲响。
一个稚嫩的孩童音喊道:“阿妈,我的阿妈,快开门。”
曲岭惜只有在下午见过的老板娘急急忙忙地从厨房走出来,身上点满油渍的围裙还没有摘,就将门栓抽开,迎着自己的小儿子接过来。
谁知小儿子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曲岭惜没多大好奇心,也就顺着大厅内大部分人的目光施舍了一眼。
屋外太暗,距离太远,并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能看出门外这两位不速之客应该都很高,站在更后的那一位,眉眼几乎要与门沿的高度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