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想一想。”
我上楼去。
咪咪替我开门,“咦,这一阵子你神出鬼没,那位区先生来等你老半天。”
“有人肯等的时候,让他等。”
“哗,风骚。”咪咪笑出来。
我坐下搁好双腿,态度有点洋洋洒洒。
女儿端详我,“你恋爱了,妈妈,本来你异常古板狷介,似小老太婆,就这一两个月,生命又似复苏,嘴角时常带个神秘的笑容,为什么?”
“你真想知道?”
“告诉我告诉我。”
“我勘破了过去未来,大彻大悟。”
“啐。”
真的,咪咪相信不相信是另外一回事。
前夫过不久就把款子还我,再三道谢。
“我很惭愧,”他说,“低估了你,没想到你肯帮我。”
他说得对,再早半年,我无论如何不会这样大方,但如今,我体内每个细胞都已放松,心中再没有仇恨。
其实每一个不愉快的经验皆因我自己错误的决定引起,何必怨天尤人。
“何足挂齿。”
“现在娶你的人,可真有福气。”
对一位前夫来说,这可真是至大的赞美。
我有点啼笑皆非,始终做不到落落大方,于是找个藉口,把他送走。
尘埃落定了。
先一阵的烦躁不安都改过来,性情开始乐观,遇到难题,以游戏人间,幽默的态度来应付。
秘书小姐悄悄地,感慨地对人说:“原来男朋友有这么大的效用,顾小姐自从经常约会之后,整个人舒泰温和,她一放松,连带我们手下人也得益不浅。”
她说错了,这里头,还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
当然,我没有解释。
当日下班时分,老板走进我房间,面色惨绿,双目无神,魂不附体的模样,愣愣地坐在我对面,象是有话要说,更象无从说起,看得出是非说不可,否则压力无法渲泄,会要她的命。
我当然不是她倾述的好对象,那又有谁是呢?
“玉梨”,她开口,“我有些私人事与你商量。”
还是选了我来做听众,可见实在是没有更靠得住的人了。
我为她轻轻叹一口气。
“玉梨,我先要你知道,我的神经完全正常。”
是什么事呢,这么严重,我的神经也不禁谨慎起来,静静地等她开口。
“玉梨,我看到了自己。”
我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