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泣不成声,紧紧的攥着水眉衣袖,语气坚定:“孩子,灵姑求你,今后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他!他会想起来你的,想起来南朝,想起来曾经的荣誉…”
“不管怎样,我自是不会放弃他。”水眉皱眉:“只是那些荣誉,我倒希望他不要想起来的好,灵姑,他寒心了。”
灵姑的哭声霎时被掐灭一般,泪还在流,她终于是摇摇头叹口气,轻声道:
“你记得一句话,圣上和我,是永远不会害他的。”
她声音散在空袅的楠木香里,一如青烟淡去了,无人知晓。
“我知道你们不信,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可笑,若不是情非得已,谁愿意卸腿断臂?”
水眉是有些麻木的,静静的抱膝听,不做声。
大概灵姑也觉得有些尴尬,她擦擦泪自嘲道:
“算了,大过年我一个半截入土的人,哭的是什么?换衣服去赴宴吧,今儿定要你艳压群芳!”
说着,又开始把水眉当娃娃摆弄。
言谈间水眉了解了,原来每年赏梅宴上,赏的是梅,更是人。
兴致来时,梅林中仕女吟诗作赋弹琴奏乐,争艳斗芳好不风光,原是皇上的主意,他说自古女子才情不输男子者大有人在,莫要使女子困于闺阃枯槁青春,才有了赏梅宴。
每年都有那些个绝艳的女子,或诗绝或赋绝,或琴棋书画融会贯通,赏梅宴出风头后,京城闻名,才女坐定,求娶的男儿也多了起来,出嫁也风光。
怪不得那些个大小姐,今日都牟足了劲的样子。
对于这个,水眉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她会啥,会唱戏,会插科打诨罢了。
若是比耍流氓,她是铁定第一名的。
她心思也就淡的很,和灵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灵姑给她试衣裳,这一试就是一下午,水眉低估了她对自己的热情,她今日起码试了二十套衣裳,都是大红大紫的,灵姑仿佛把水眉当成了亲女一般。
好不容易她挑定了,又给水眉按到梳妆台前,为她描眉画眼,贴花钿戴珠翠。
水眉小心翼翼的看着镜子里面那个少女,从木讷到娇艳,仿佛含苞待放的小花蕾一瞬间绽放潋滟。
她有一晌呆愣,灵姑拍拍她的头笑了:
“这才是:国色天香,压倒群芳,修到海棠艳,独向小君王。”
小君王?
水眉诧异的看向灵姑,灵姑自毁失言似的,轻笑一声罢了:“这是赞戎妃的一句话,今儿恰巧想起来,是我多嘴了。”
戎妃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