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垂,王妃看着悄然无人的寂静四周,忽然升起一股恐惧。她害怕的看向王爷,崇王爷却背过身去了。
他盯着厅堂里面的那副画,叹了口气。
崇王妃哭了出来,瘫软在地上:“完了…”
“我说你不必随我来。”
水眉挑起车帘,看着前面那个骑马的高大身影,无语凝噎。
那人高头大马,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独立马上迎风烈烈,愈发显他宽肩窄腰好不阳刚,他头发完全梳进官帽里,只从斗篷上漏出点银白随风。
她就是单纯来看看崇王府罢了,结果这人非要跟来。
他说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上街。
其实水眉知道,他就是纯粹闷的,想陪她从来罢了。
她本来想微服出来,结果这个人一来到好,马车珠玉骈连,随驾精兵两列,别说荣凤卿占去了半条街的目光,威风的很。
“到了,娘娘。”
马车外侍女的一声唤,水眉被扶下了车,变扭的看着四周,她还不习惯这个称号呢。
她和荣凤卿作夜秉烛夜谈了好久,为封后和封号的事,约定在下月呢,结果今天早上荣凤卿顺理成章就吩咐整个皇宫的人,看见水眉就唤娘娘,唤错了直接杖责。
然后整天,水眉耳边都是娘娘娘娘。把她都喊老了好多。
她觉得一切好虚幻,她和荣凤卿的日子就跟过家家似的,外界看起来诡谲的宫廷,在他们这里只简单成了两个人过日子,两个孩子气的人,打情骂俏都没有,就是她拌嘴儿生气委屈,他很是生疏的去哄。虽然抱着睡了好久,两个人却都没有过界。
外界都在猜测她是怎么夺得帝王心的,但其实她也不知道。
就好像天生就合该两个人在一起。
“娘娘?”
“哦。”水眉抬眼,看着眼前高悬的崇王府匾额,忽然有些恍惚。
时至今日,那些尘封的往事涌了起来,难堪的伤心的事情都在翻涌着,呛了她一鼻子灰,她打个喷嚏。
然后脖子一紧,后背一暖。
荣凤卿已经脱下了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进去吧。”
荣凤卿抬眼看看匾额,忽的抬手一刀顶下来它,捏着边框把几个字的贴金
全部削掉,金粉扑簌簌的掉了一地,水眉错愕的看他。
“你来王府之前,她们当年就是连我门的贴金都刮走了。”
荣凤卿语气里满是委屈,凤眸低垂着,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