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许乐言紧张起来,抓着手机跑出去开门,顺便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就只说出简单的两个字:“开门。”
同时,许乐言已经把门打开了,吃惊地看着门外浑身湿透,落汤鸡一样的程则也。
“你……”
话没说完,程则也就大步跨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把人揽入了怀中,同时抬起一只脚往后一踢,把门给关上了。
他身上的雨水立刻就渗透了许乐言身上轻薄的睡衣,凉得她打了个哆嗦,不由得用力挣扎:“你干什么?”
程则也不但不放手,反而更用力了些,喃喃道:“糖糖,别怕,我回来了。”
许乐言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心软了,双手垂放在身侧,由得他抱了片刻。
程则也仿佛才回过神来,放开了她:“不好意思。”
是他情不自禁了,方才回来的路上,他满脑子里回放的都是当年她弱小无助地缩在柜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场景,忍不住想象,但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也会像当年那样,扑上来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软软地抱怨,你怎么才回来啊!
这才有了如此唐突的举动。
许乐言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有些散乱的衣领,双手抱在胸前。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回来的路被吹倒的树堵住了,车子开不过来。”程则也解释,当时他心急如焚,等不及找人清理路面或是绕路,眼见距离不远了,索性下车跑了回来。
这才淋得全身湿透。
许乐言明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但仍忍不住想要一个答案:“不是说改签了机票,怎么又回来了?”
许乐言盯着他的眼睛,用坚定的目光告诉她,她要一个真正的答案,而不是敷衍的借口。
程则也也看着她,湿透了的额发搭在眼侧,有些狼狈,却仍然无损他的好看,目光中有她这辈子也忘记不了的极致温柔,良久,才轻声开口:“怕你害怕。”
就如这几年间,每一个刮风下雨的夜晚,他都会彻夜难眠,想着异国他乡的她,在害怕的时候,会不会也渴望着一双坚实的手臂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万分后悔,后悔自己曾经对她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亲手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推开。
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她恨他,也要让她留在身边,哪怕痛苦纠缠,也总好过寂寞天涯。
而雨过天晴之后,心情又豁然开朗,继续坚信他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有那样做,才能让她彻底放下对他那些不成熟的执念,去重新开始属于她的美好生活。
剩下的伤心痛苦,留给他一个人就好,他这辈子已经毁了,又何必还要拖她下水共沉沦呢?
这种矛盾的心情,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在岁月天气的交替更迭中,不停地撕扯着,只有程则也自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疯的。
然而她回来了,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又出现在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