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她勉强止住,顾维安才叹气:“怎么说两句就哭?小孩脾气,现在还没改?”
白栀哽着声音反驳:“你才小孩脾气,我不是哭,只是眼睛里进石头了。”
“你这一哭,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顾维安坦言,“我没有哄掉泪女孩子的经验。”
白栀说:“是,你只有艹哭女孩的经验。”
一句话成功激起逆鳞,顾维安看她:“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
白栀不为所动:“别和我说你这么几年就这么素着。”
顾维安手指微屈,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当我是什么?种马?”
白栀捂着额头,不满:“你能不能轻点?”
“什么时候都要轻点,”顾维安说,“我娶回来的是个豌豆公主吧?”
白栀肯定了他的观点:“没错。”
白栀并不怎么喜欢哭。
虽然她泪腺发达,看虐剧或者书的时候会哭的稀里哗啦,可现实中真正能让她因为难受而到掉泪的次数不多。
印象最深刻的有两次。
一次是最疼爱她的爷爷去世那天,白栀不懂什么叫做死亡,趴在黑黢黢的棺材上,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睡了这么长时间。直到遗体告别仪式结束,有人抬了板子要盖上去,白栀才骤然醒觉,扒着棺材,哭到喘不过气。
另一次是顾维安和她初尝伊甸园苹果,说是初尝也不太贴切,顶多算是舔了舔。
夏天的风炽热,顾维安彼时尚在国内。白栀缠着他教自己学英语,横行霸道地占用了顾维安的卧室和书房。
那天他的床单是浅浅的灰色,泼上水后会格外明显。白栀搂着他的脖子,颤着腿被放在稍矮的软沙发上,看着顾维安抽了被大面积染成深色的床单丢进洗衣篮内,重新换上一件浅蓝的。
再后来,浅蓝也变成深蓝。
泪水流的也不少,也正是她的紧张,顾维安才没有更进一步,只是认真地向她道歉。
那个小区有了年头,洗手池做的也高一些,白栀半靠在他怀里,任由顾维安挤出橙花味的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清洗着她的手指。
“等会就没味道了,”顾维安问她,“还痛不痛?”
白栀忘记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只记得后来她侧坐在顾维安腿上翻看他的专业书籍,上面很多具有复杂词根、后缀的专业词汇让她脑仁疼。
顾维安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拨着她的发,细细地为她吹干绒呼呼的发。
有小麻雀停在窗边叽叽喳喳,白栀掰下细细碎碎的面包屑,抛过去喂麻雀,喂到兴起,顺手掰了一块递给顾维安。他含笑咬住,细细亲吻她的手指,却被白栀恶作剧地指责:“虎毒还不食子呢。”
顾维安刮了刮她的鼻子:“那你数数,害过我多少孩子?”
……
哪里想到,四年多不见,鸟枪换大炮,顾维安竟然从温柔的大狗狗成长凶恶无比的巨狼。
明明还是那个人,可好多地方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