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善属于完全熬不了夜的那种人,宿舍空了,她才迷迷蒙蒙醒过来,下意识暗叫“完蛋起晚了”,她才想起自己脚伤未愈,不慌。
六点四十,天光明晃晃,苏慕善慢慢走到自己班走廊外。
很奇怪,大家都在晨跑,现在没人再教室早读才对,灯居然亮着。
而她走进前门,他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
谢臻一如往常,没穿校服,上半身是薄荷绿的t恤,这颜色挑人,穿在他身上反而显得很利落。他站在自己位置上,正在收拾积攒了好几天的试卷。
苏慕善走进来,低低叫了他一声。
谢臻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早啊,你脚还没好?”
就是对待普通同学的语气,他好像没把昨天晚上那段网聊当回事。
“快好了。”苏慕善扶着桌沿往座位走,也很镇定,“你不是说上午来?”
谢臻收拾好了东西,转过来,“等会儿要找陈红递返校的材料,走程序,所以早点来呗,省得又落人口舌,说反省了几天没效果不是?”
他好像在开玩笑。
她该配合么?说句,在家反省了什么?
问不出口,好像她很好奇八卦他上段恋情的态度一样。
苏慕善只有笑了下。
谢臻不以为意,看了眼她桌边半满的水杯。
用服务受伤同学的语气,话题一转,“你要不要接热水?我帮你。”
“不用了吧,等会儿我……”
“你那脚,还等会儿?你确定?“质问三连,苏慕善直接噤声。
这时窗外传来学生们急冲冲散操回教室的声音——接水的人就更多了。
谢臻笑了笑,信手提起她的水杯,直接往走廊端头去。
一次帮她是偶然,二次是巧合,那第三次呢……
她又想起昨晚二人未尽的对话,她答应给他看笔记是个很模糊的约定,可具体给他什么呢?数学、物理,还是昨天化学老师发的那套奇难的调考卷。
不对,打住。怎么有了点“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意思了?
谢臻回来已经是两分钟后,教室门口已开始进人。
他把热水杯放她桌上,便利落转回去。
“谢臻,等下。”苏慕善还是拿着几本改错本,搭到了书立上,“最近几天我过的错题,日期都标了,你拿去看吧。”
谢臻一怔,拿起一本翻了翻,纸页扇风,吹得他额前碎发微动,“还以为接个水,你又要跟我道谢了?”
苏慕善:“……确实谢谢了。”
又跟他说谢啊?谢臻扬起眉梢,“帮助同学,不是应该吗?”
或许是进教室的人越来越多了,苏慕善一阵嗡嗡的耳鸣,干笑了两声,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