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行被气笑了,欺身上前,再一次箍住她的手腕,将他压向身后的墙壁,她惊呼,他全当没看见她因疼痛而扭曲的眉眼,咬着牙说:&ldo;夏辛春,你现在越来越能耐了,动不动给我甩脸色,跟我玩欲擒故纵那一招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学会不辞而别,不但毫无反省之意,还理直气壮威胁自己的老板,你别以为我真不敢辞退你。&rdo;
她也火了,倔强地瞪着他,大吼着:&ldo;你不过就是付我一点工资而已,凭什么对我的言行指手画脚,凭什么管我!&rdo;
他同样瞪着她,嘴角挂一点凉凉的笑意,表情漫不经心,可手上力道丝毫不松,眼神分外凌厉,完全迥异于平时在人前温文尔雅的模样。
她因为愤怒而呼吸急切,刚准备叫他松手,他忽然将头压得低低的,滚烫的呼吸全喷在她脸上,让她无处可逃。
&ldo;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费心思管你呢?&rdo;
不等她反驳,他一手扣紧她的腰,一手固定住她的手腕,压在身侧,狠狠吻住她的嘴唇。
☆、3-5
这个吻从凶狠霸道到温柔缠绵,一点一点吞噬掉她的决心,也瓦解了她无以名状的愤怒。在长长的亲吻中,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麻木的嘴唇上,大脑处于缺氧放空状态,无法思考,身体被牢牢固定着,已经无力也无法再去挣脱他,只能闭上眼,任他亲吻。
尽管下过一场雨,天气仍然闷热,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很快被汗水濡湿,夏辛春晕晕乎乎的,嘴唇忽然被用力一咬,她睁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清,于是呜呜咽咽着表达抗议。他终于良心发现放开了她的嘴唇,再开口,声音都变沙哑了。
他上半身仍压着她,喘气说:&ldo;以后还打算说我没资格管你吗?&rdo;
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事,然而他偏偏不放过她,追问着:&ldo;你说我能不能管你?&rdo;
她想反驳,嗫嚅半天,竟可耻地发现自己已经晕头转向,讲不出话来。
&ldo;傻瓜。&rdo;他笑了,黑眸如暗夜里的星星一般明亮,同时用大拇指反复摩挲她由于激烈亲吻而略微肿胀的水润嘴唇,哑声继续说:&ldo;今晚就先这样,你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还有,趁早把我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别等到我亲自动手。&rdo;
交代完这些,他彻底放开她,她却不动,半晌,冷不丁问:&ldo;你今天不回家住吗?&rdo;
他被问得哑然,见她表情执拗得仿佛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只觉得可爱,他忍笑,不答反问:&ldo;这么关心我的去向,难不成刚才的吻还不够满足你,今晚还想和我一起睡?&rdo;
她瞠目,脸更红了,显然没料到他耍起流氓来如此信手拈来。周远行用无辜的双眼笑盈盈看着她,没过两秒,她头向左一偏,转身拔腿就跑。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夏辛春躲回房间,用双手捂住脸颊,除了狂乱的心跳让她无法平静,只觉得匪夷所思,大脑晕乎乎的,怎么也理不清个所以然来,吹了许久的风扇,等心情稍微平复,闻到自己身上的刺鼻汗味,更觉得荒唐。她想,不过是一个吻罢了,既然发生了,那就随遇而安好了,她早习惯了对一切意外照单全收。
她拿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住进原谅酒吧以来,她一直和周远行共用一间浴室。浴室刚好在周远行卧室的对面,面积中等,装修简洁,四面墙贴着浅色木纹砖,地面贴防滑的正方形仿古瓷砖,毛衣架上整齐码放着周远行的毛巾,整个空间中规中矩地没一点表示他个性的意思。
夏辛春从不碰他的私人物品,每次使用完浴室,都会将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然而此时洗手台上的剃须刀、牙刷、牙膏、男士洁面乳却仿佛一瞬之间有了存在感,带着浓郁的周远行的味道,私密性强烈地让她无法忽视。
她赤身站在花洒下,抬起头闭上眼睛,任水流冲刷自己的身体,回想刚才的吻,只觉恍然,根本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她用手指触摸依旧木木的嘴唇,不禁瑟缩一下,淡淡的刺痛感提醒她刚才的一幕并不是她的臆想,而是真实发生的。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周远行为什么会吻她?她毫无头绪,也拒绝深想。
洗地差不多了,她从包里取出自己的毛巾,开始擦身体。毛巾擦过腰腹,手不由自主停留下来,怔忪之间,手无意识沿着那条疤痕经过的地方不停向后向下,直到手指下的触感重新变得平滑柔软。
她穿上睡衣,收拾好换下的衣服回房,记起周远行晚上的交代,才想起下午带出去的布包似乎在拉扯之中遗落了。
想到包里除了手机,还有钱包,她一秒不敢耽误,拉开衣柜门,随便取一件衣服换上,匆匆走出房门,沿楼梯下去,拐弯时,一眼看到最低一级台阶上有个人背对她坐着。
夏辛春洗澡的时候,周远行一直坐在那里喝着德国黑啤,听到动静,他回头,略显模糊的脸孔上紧跟着浮起一抹笑容,眼神温暖,没了之前的炙热,反而显得有些飘渺,夏辛春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了。
他笑:&ldo;站在那里坐什么,下来一起喝一杯?&rdo;
她迟疑着,走到他身边,赫然看到自己那个看不出本色的布包正躺在他腿上,顿时放心不少,可是下一秒却急急说道:&ldo;我的包,请还给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