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和宁远鹏的关系就一直这样僵着,偶然见到,也互不寒暄。
訾崇茂对他们之间的纠葛一概不知。在他眼中,宁远鹏是个刻苦上进的好徒弟,仅此而已。
离开居酒屋,訾岳庭问他,“你这么多年都没鼓起勇气,怎么现在突然有勇气了?”
宁远鹏如实道:“年纪到了,不想等了。再说得现实一点,之前没挣到钱,不敢追她。”
上车前,訾岳庭说:“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今晚,他们聊得够多了。算不上冰释前嫌,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两人这辈子都做不了朋友。
回去的路上,訾岳庭去那家麦当劳买了点吃的。
倒不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只是因为熟路了,习惯了。他是这样一个人,认准了一家餐馆,会一直去。
安于固定的生活,或许也能算是一种专一。
回到家,訾岳庭放下行李,进到浴室洗澡。
洗手台上放着一支牙刷,并不是他的。訾岳庭记起来,这是林悠用过的。他家里没有一次性牙刷,于是拆了一支新的给她。
訾岳庭把那只牙刷收起来,放进了镜柜里。
洗完澡,他给自己泡了一杯rooibostea,端去了画室。
从前每次喝完酒,他的脑子会天马行空地冒出很多想法。结婚之后,他的生活很规律,难得有喝酒的机会。
适当的酒精,有助于激发灵感。
过量的酒精,有助于促进睡眠。
今晚,他想试试能不能画出点东西。
坐在工作台前,訾岳庭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稿不见了。
那晚在麦当劳的停车场,他突然来了感觉,于是用水笔在纸巾上画下了那副小稿。
他画的是记忆中的《山月》。
那幅画,和北川老县城一样,都被埋在泥砺底下。
画室里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摆在外头,訾岳庭起身找了一遍,毫无所获。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许彦柏。
“你这两天到了荷塘月色吗?”
许彦柏答:“没,怎么了。”
许彦柏刚到电科上班,忙得根本没时间。
“没事。”
訾岳庭挂了电话,又在画室找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他确定小稿不见了。
他不在的这几天,许彦柏没有来过,家里的钥匙没有第三个人有。家中门窗完好,更不可能会有别人进来,专门只为偷一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