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科同样是连珠三箭。
六支利矢全都落在了郑安同的身上,只听他一声惨叫,从马上摔下来。可一只脚还挂在马镫里,被战马拖着在狂奔而去,声息渐无。与此同时,红土坡下的战事,也已经全部结束。
雄阔海浑身是血,一个劲儿的摇头道:“无趣,无趣,甚是无趣。”
这厮觉得很不过瘾,一旁阚棱虽然没有说话,但从表情上来看,似乎是颇为认同。
“李公子,这些反贼……”
言庆看着被围困于一处的叛军士卒,犹豫一下后,沉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家伙,也是被郑善愿蛊惑。你我如今,并不需要这些许功劳点缀,送到军中,他们也是一死……倒不如,放他们走吧。”
说完,言庆看向辛文礼,颇有期盼之意。
辛文礼想了想,笑道:“既然李公子为他们求情……也是,咱们无需这些许功劳点缀,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他外表英武果毅,于辛世雄那儒将之风,颇有区别。
但合作一次后,言庆对他倒是颇有些了解。辛文礼好用奇谋,并非一个嗜血嗜杀之人。别看他长的刚正,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可这心肠,却不错。李言庆当下与辛文礼拱手道谢,命阚棱和雄阔海两人,配合谢科收拾残局。
他和辛文礼,则率部直扑荥阳。
临别时,他叮嘱谢科:“此地事情结束后,立刻返回巩县(距离巩县二十公里)。让大家不用担心,多留意黑石关裴爽的动向。如今援军已纷纷抵达,杨玄感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谢科点头答应。
虽则在官位上,他如今是堂堂正正的荥阳郡兵曹参军,和徐世绩不相上下。
可他还是愿意听从言庆的吩咐。高句丽半载袍泽,已经让他形成习惯。再者说,回荥阳,和回巩县,对他并无区别。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此时此刻,荥阳已经在房玄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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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言庆得到辛文礼的箭书时,李言庆心里,就产生了一个计划。
他先让房玄龄把郑善愿拖在荥阳城下,而后又设法通过荥阳县城里的耳目,和郑善果联系。
郑善果被杨玄感俘虏,却不代表着,他会投降杨玄感。
哪怕是他的儿子郑俨投靠了杨玄感,郑善果却不会。原因很简单,郑善果是个至孝之人,而且看事情的目光,也远比那些毛头小子长远。所以言庆赌郑善果身在曹营心在汉,并非杨玄感的人。而事实上也证明,郑善果即便是死了一个儿子,对隋室却没有产生太多怨恨。
相反,在得知了言庆复夺虎牢、荥阳的计划之后,郑善果欣然从命。
他虽得杨玄感礼遇,可是却无兵无权。不过他知道有一个人会愿意帮忙,那就是郑善愿的心腹,七房家长郑士则。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追随郑善愿。但这个人,眼光有很活泛。随着杨玄感在洛阳的战事出现不利,郑士则已慢慢生出悔意。这个时候,郑善果出面说项,郑士则一拍即合。
但郑善愿若留在荥阳,郑士则是没有办法控制局势。
于是郑善果和郑士则合谋,将郑善愿骗出了荥阳之后,顺势迎接房玄龄等人,掌控了荥阳县城。
与此同时,言庆等人密切关注郑善愿的行动,在红土坡一举劫杀。
这说起来似乎很容易,但其中所需的勇气和智慧,非身临其境,无以得知。李言庆与辛文礼合兵一处之后,迅速赶往荥阳县城。在傍晚时分,二人已来到荥阳城外。只见房玄龄,带着众将以及城中士绅,出城迎接。
以前,言庆是以其中一份子的身份,前来荥阳。
那时候的他,不过寄人篱下,不足为持。而今,当言庆再一次来到荥阳的时候,却俨然是一位征服者,心境自然是大不相同。
“言庆小弟,你总算是来了!”
房玄龄看见言庆,也是无比兴奋,快步上前,和言庆拥抱在一起。
两人的年纪,相差甚大。可站在一起,言庆的个头已俨然和房玄龄一般高低。徐世绩接着上前,和言庆拥抱,一句话都没有说。而苏定方则静静站在一旁,直到言庆走过来,他才上前插手,深施一礼道:“末将苏定方,参见公子……公子,这一次,我们算是大获全胜?”
言庆哈哈大笑,和苏定方用力拥抱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
一旁辛文礼突然对房玄龄道:“久闻李公子之名,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