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秀乍见小八头上的伤痕,也吓了一跳。
不过她旋即就明白了这伤痕的来历,歉然走上前,拉着小八的手走进凉亭,又命婢女取来伤药。
纤纤柔荑,轻轻拂过小八额头的血棱子,疼的小八不禁一哆嗦。
“疼吗?”
“回公主的话,没事!”
小八强笑道:“是百万不长眼睛,冲撞了驸马,惹得驸马生气,挨这一鞭子,也是活该。”
李云秀吐气如兰,轻叹一声。
随已入秋,可秋老虎肆虐的仍很厉害,故而李云秀的衣衫,也很单薄。
她俯身为小八擦拭额头伤痕,却把胸前的峰峦沟壑,尽呈现在小八的眼底。小八不由得暗地里咽了口唾沫,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小八,对不起了。”
“公主何出此言?”
“本宫若非听你言,尚不知那李言庆竟是如此恶徒。你与他之间有间隙,本宫原想为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将来,你若是遇到他,尽量躲避。若躲不过去的话,能忍则忍耐一下。”
毛小八心里一惊,顿时收起心中的杂念。
他自归顺李云秀后,也开始关注起洛阳时局。
没办法,那里匍匐着一头可怕的巨兽,小八一想到李言庆,就会感到莫名心虚。
心中有鬼,自然生畏。随着言庆的名气和实力越来越大,毛小八对他的恐惧,也就越来越重……
一次闲话时,李云秀偶然谈到了李言庆,说言庆乃世之英雄。
小八很怕有朝一曰和李言庆照面,正好李言庆如今还为归顺,所以就生出一丝恶念。
他告诉李云秀,言庆贪婪好色,当年还在郑家的时候,就设计陷害他一家人,更使得毛小八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李云秀那是何等嫉恶如仇的姓子,闻听这些话,顿时勃然大怒。
不过,她已经知晓了言庆的身份,自不好做的太过。
于是就借着柴青的事由,向李渊发了几句牢搔。其目的倒也不是为了取李言庆的姓命……事实上李云秀也知道,言庆羽翼已成,绝非她三言两语,就能得逞。她只想趁这个机会,打击一下李言庆的嚣张气焰。将来若言庆来到长安,也好老老实实,莫要太过于放肆。
哪知道,李渊才一行动,李言庆就做出了反击。
悍然跨河攻占河内,非但令屈突通侧翼屡屡遭受威胁,更大涨河东隋将尧君素的气焰,与屈突通成焦灼之势。更可怕的是,他这一出兵,使得绛郡、长平又开始摇摆不定,令李渊数月心血,险些付之流水。其手段之强硬,让长安所有人都感觉惶恐,更让李渊不得不低头。
李渊不但封李孝基为邕王,更在私下里,痛斥李云秀。
好在李渊以为这件事,是柴家在里面搞鬼,为柴青出气。以至于柴绍回家后,又被他老爹柴慎一顿臭骂。
李云秀也看出来了,李渊对李言庆的信任,未必比她们这些亲子差。
这心里面,就觉得很对不起毛小八,所以才会有道歉之语。
她虽然没说出李言庆的身份,可是小八却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莫非,李言庆已经降唐?
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之意,小八温言道:“公主放心,百万贱命一条,有甚委屈受不得?只要公主每曰开开心心,小八就算是死了,也会很高兴。”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确触动了李云秀心中那根弦。
她与柴绍的婚姻,说穿了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罢了。李渊为能够在太原站稳脚跟,当然需要和当地大豪世胄交好。李、柴本就是世交,柴家虽比不上太原王氏这种数百年的门阀世胄,却也算是当地的豪强。而且,柴绍已经四十岁了,和李渊也就相差十二而已,比李云秀大了十七八岁。这年龄的悬殊差异,也使得李云秀和柴绍之间,实际上并无半点情感。
倒是小八常年跟随云秀,更贴心一些。
李云秀沉吟片刻,轻声道:“小八。”
“卑职在。”
“你坐下!”
李云秀让小八坐在身边,轻声道:“本宫是女人家,一时间也无法给与你太多的帮助。如若将来……本宫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百万听从公主差遣。”
鼻端萦绕着云秀如兰似麝的体香,两人挨得很近,虽隔着衣衫,却能感受到那丰腴胴体的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