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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已经十二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虫子飞入室内?

它从躺在病床上的我的眼前扑棱扑棱地飞过。这是虫子的振翅声，虽然传人绑着绷带的耳朵里面声音变得微弱，但仍然令我感到尖利而嘈吵……

就在此时‐‐

在心不在焉看着虫子飞过的我的心中，蓦然产生了杀意。

我伸出双手，扑打虫子。只听到啪地一声，分开了手掌，看到黏在一侧手掌上的已被打烂的虫子残骸一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ldo;杀死了!&rdo;这句话不由得从脑子中跳出来。

杀死了……

被杀死的虫子和杀死虫子的我的手。然后，在我的视网膜中虫子残骸突然消失了，代之而映现在视网膜上的是另一样东西。

……白得不自然的细脖子。

这是人的脖子。没多久又出现了两只伸出来扼住这细脖子的手。

……呻吟声。

……乱甩的黑头发。

……强烈的香水气味。

……吧嗒吧嗒胡乱摆动的手脚。

……飞散的汗水、口吐白沫。

……像警钟猛敲般的心脏跳动。

好像连锁反应似的，各种影像、声音、感觉一个接一个地从心底喷涌而出。

对方的脸孔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是个女人。伸出的两只手则是&ldo;我&rdo;的手。骑在跌倒在地板上的那女人的身上，&ldo;我&rdo;死命地扼住她的脖子。不知花了多长的时间，我气喘如牛……

那女人终于一动都不动了。从唇端吐出的舌头，凸出白眼珠的双眼，变成离开脸部的特写镜头。

我‐‐是我杀了人!

真有点讽刺!好不容易找回来死去了的&ldo;过去&rdo;，却是令人懊恼的结果。脑中苏醒的竟然是杀人的回忆……

是不是搞错了?

反复地问自己。没错，那确是&ldo;我干的事&rdo;。

但是想不起在何处杀了谁，也不清楚为什么要那样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在某时某地亲手勒死了一名女子。

十二月十日星期四

杀人……

我杀了人。

虽然已过了一天，但无意中重现的这个恐怖的记忆不但无法在脑中消除，反而迅速成长为伴随着罪恶意识的&ldo;确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