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权利动人心吗?你们一个个都为了这些背弃了往日情义?”练鹊居高临下地望着风忱,葱根似的手指紧扣着短剑的柄。
“当年风哥便是我们之中最看不起弄权者的,你常说百年之后王侯将相也会化作青冢孤坟,黄土与黄土没有谁能更高贵。”
“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
风忱的眼珠微微动了动。
他的睫毛细密而纤长,且下睫要比寻常人长处很多,总是很容易给人一种深情缱绻的错觉。
“你在燕行的死之中到底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风忱不再看她。
练鹊气得急了,蹲下身子,将风忱的下巴蛮横地掰过来,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说啊!”
但凡风忱能给出合适的理由,练鹊都可以放开他。
雕花的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推开了。
一名身穿道袍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练鹊立刻将短剑横在风忱的脖子上,回身去看。
那些死死地攀着风忱身躯的蛊虫簌簌地往下掉,在地上卷曲、翻滚。
清净散人逆着光,练鹊看不清她的神情。
“啧。”
“陆玄机的关门弟子,果真不同凡响。”
她一字一句,语调极轻极软,亦极其暧昧。正是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像一瓢水,直软到人的心窝里。那声音软媚娇甜,像个二八少女,既带着恰到好处的嗔怪,又充满了迷恋。
“阿忱,你可真叫我失望。”她笑道,银铃一般的声音令练鹊觉得有些不妙。
被她抵住咽喉的风忱叹道:“青遥,我说过让你不要来。”
练鹊不可置信地看去,方才还泥人一般任由她摆布的风忱,此时却自己冲开了穴道。
他叹气时喉结微微地动了动,练鹊手中的短剑立刻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是吹毛断发的神兵。
“这可真是有趣,我自己的夫君大半夜的跟他的好妹妹重叙旧情,怎地还不让我来听?”清净散人神色不变,反而缓步走到了屋中的靠背椅上,悠悠地躺了下来。
一双勾魂夺魄的眉目却一直望着两人。
练鹊觉得她的眼里有钩子,直教人移不开眼。
“好阿忱,还不动手?”
练鹊突然手中一麻,短剑掉了下去,插入地板之中。她从那剑刃的反光之中看到了自己惊讶的脸。
风忱轻松地挣脱了她的桎梏,角色倒换,练鹊整个人都像使不上劲一般,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