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物一愣,心道,原来这和盟主一起的男人还是个侯爷。
他的思绪兜兜转转,转了一圈就将人的身份锁定在“西陵侯”身上。
“是,就是他。”练鹊坦然答道,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玉瓶来,“他如今身份却要比从前高些。我同他在望都平了一场叛,皇帝奖了他个国公的身份,还许他继续领将军之位,此后也继续保家卫国。”
“这次我们过来也是知道了温秉作妖的事,带了不少人。我们里应外合问题不大。”
陆极唇动了动,没有揭穿练鹊的谎言。
皇帝确然是这样许诺的。可陆极受他多年猜忌,哪里能摸不清这老皇帝兼亲娘舅的意思。他并不指望能再得了兵回西北去,只领了个国公的名衔,有西陵几块封地收收吃食便也就罢了。从此天高皇帝远,再去同练鹊过那快意江湖的日子也是不错。
练鹊想在姜齐物面前摆摆威风,也有安定人心的意思,陆极也不必戳穿。
“温秉总是嫌弃自个儿天分不够,又觉得师父偏心我与鸣鸿两个。他本是温氏子,智计卓绝,看不惯我们两个莽夫也属实正常。如今我便去教教他,如何才算得真正的遥天宗弟子。”练鹊颠了颠手中的瓶子,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如今搬出这许多套路来,又是火炮又是剑经的,却终归不比我的剑强。”
她的眼很亮,笑容也明朗。
原本火药爆炸时掀起的尘土泥灰已将那朗朗青天昭昭白日遮去大半,四下里只不停歇地有火药爆炸的声音。那温秉插手徐行盟事务多年,早已不知在天枢岛上埋过多少火药。烟灰弥漫,大火在木质的房梁及廊道各处蔓延。
“好了,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她道,“陆极做事你们尽管放心就是了。我的实力你们也知道,任他温秉有神仙手段,我也能将他的项上人头带来。”
“半个时辰后咱们天枢岛东边的码头见。”
姜齐物神情一肃,连同身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齐齐行礼。
“行了,去吧。”练鹊推了推陆极。
男人的神色晦暗不明。
她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男人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对几位掌门一一吩咐下去。
陆极虽然看着冷漠不好亲近,可站在那里时莫名地却有一种使人冷静下来的力量。陆极久在西北,与游牧民族作战最多。边陲城池常常春秋更易,他的一身武功是马背上练出来的,对于人员的调运、撤退最是熟悉不过了。
只简单地交代几句,这些江湖人士便有条不紊地开始撤退了。
练鹊见此情形,心中微暖,转头扒开玉瓶的瓶塞,倒出一粒漆黑的药丸便要往嘴里送。
鸣鸿从方才开始便时时注意着她,见她一心要去杀温秉,不由得皱起眉。见到练鹊又请出了这丸药,已是清楚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