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方遒的脸蛋,笑道:“我听说人每到一个地方若是要安定下来,都得拜一拜父母官。我懒得去拜你爹那个老头子,想来拜父母官的儿子也是一样。”
“方公子,往后还要请你多多照拂。”
说完,练鹊自个儿使了轻功,凌波飘也似的去了。
她这头落在湖岸上,抬头便看见先头书肆里的老者。他旁边站着一个面如冠玉的男人,神情冷冷的,正是西陵侯。
练鹊刚刚行了凶,有些心虚:“老人家,你也来看风景?”
老者也很惊讶,道:“你不是被方家那小草包抓了么?”
练鹊一顿,道:“哪里有什么草包?”
她神情真挚,不似作伪。
“罢了罢了,”老者说,“小老儿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我承了你的情便是。”
“这是咱们西陵的陆侯爷,你要是再被纠缠,尽管去找他。”老者指了指一旁冷着一张脸的男人,“也是我徒弟,你放心,虽然瞧着凶却是个通情达理的。”
陆极看着练鹊,只一眼,便叫她全身上下每一寸都说着危险。
“有事找我便是。”
可你的脸上分明写着,敢找你就杀了我啊……练鹊暗暗想道。她将就着笑起来,道:“老先生不必客气,今日这事叫我遇见了,再怎么说也不能牵连别的人。”
“叫你受着你便受着,哪来那么多话?”老者瞪着她,说道。
这师徒俩凶起人来倒是如出一辙。
练鹊心想哥哥嫂嫂便叫我搭上西陵侯这条线,如今有个现成的机会,倒也算是天助我也,不如顺势为之。
她于是莞尔道:“那我便提前谢过二位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荡起甜甜的梨涡,偏生还夹着一丝丝英气,双眼清澈,全是阳光一般的粲然。
陆极颔首,道:“不必客气。”
他动了动喉咙,神情越发的冷淡了。
第7章危机
陆极本在同他那谋士说话,却听下人来报,说自己老师吴同叫他救场。陆极本以为是自己老师又同人起了争执,将事情吩咐好了便朝老师的书肆赶了过去。
西陵是他老师吴同的故乡。老师脾气古怪,难以捉摸。他有时甚至会因为别人的衣裳颜色刺眼同人打起来。陆极刚来西陵做侯爷的时候,侯府还没住热乎呢,就给他老师解决了三四次麻烦。
想吴同也是曾经闻名天下的一方大儒,不知为何老了却成了这样的性格。
等陆极赶到了,便看见自己老师悠悠地躺在靠椅上,毫无文人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