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懂了,把手里的病历卡医保卡化验单一股脑都塞给贺瑫,走了两步又跑回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这是刚才来医院之前在公司里拿的,可以消毒。”
安子归有些怪癖,不喜欢被人碰。
她是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的,除了蹭破的地方,衣服里面肯定也有伤,只是她不说,别人也不好问。
“要记得消毒!”小刘强调,一溜烟地跑了。
安子归找的这个临时助理,比之前的谷珊强。
贺瑫把那句来不及说出口的谢谢咽回去,拿着一堆东西重新蹲回到安子归面前,把化验报告拿出来一张张地看。
这段时间陪她来医院的次数很多,化验报告每次都差不多,营养不良、贫血,血糖偏低。
“医生说手前臂有两根骨头,如果运气好只断了一根就暂时不用手术,复位固定之后定期来检查就可以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子归皱着眉在凳子上挪腾。
“痛?”没空去纠结什么叫做运气好只断一根骨头,贺瑫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这女人,助理在连痛都得忍着。
“刚吃了止痛药,药效还没出来。”安子归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因为痛,又皱着眉坐直。
贺瑫脱下外套塞到她后面给她当垫子,决定直接问:“你这话撒谎的成分有多少?”
“……百分之四十。”安子归倒也老实。
止痛药效果还不错,骨折的地方也已经固定住,只要不动其实也没那么痛。
她确实有撒谎的成分,贺瑫刚才翻看化验单的后脑勺让她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贺瑫怒了。
倒不是因为她从楼上摔下去,而是她现在这凄凄惨惨的状况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失控。
他在她面前勉强克制住,只是只看后脑勺就知道他快要克制不住了。
无力感。
她这一年多最常感受到的,因为无能为力而愤怒。
她确实挺惨的,换位思考,变得那么惨的人如果换成贺瑫,她可能已经要哭了。
想体贴地撒个谎让他转移注意力,结果还被他发现了。
有点郁闷,伸手拍拍他低着的头,安抚小狗一样。
“你从哪过来的?怎么过来的?”她问他。
从小刘给他打电话到过来一共才十分钟不到。
“我刚才在公安局,跑到停车场感觉现在的情况开不了车,打了车过来的。”贺瑫抬头,“从哪摔的?怎么摔的?”
“公司二楼那个木头楼梯。”安子归比了个滚动的手势,“就直接栽下去了。”
一问一答的十分流畅。
贺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