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靠近镇中心,商店就多了起来,各种广告牌招牌都被风沙吹得斑驳,失去往昔的华丽色泽,不论是大卖场、小商店,美容院、洗衣店等等,全都看不到人影,空落落的像是个鬼镇。
车速在进入小镇后就变慢,黑熟练的驱车,熟门熟路的离开镇中心,往小镇的另一头开去,建筑又从密集渐渐变得稀疏。
就在她以为车子即将离开小镇时,他却把方向盘一转,转入一间白色美国南方建筑的两层楼房的停车位,然后拉起手煞车熄火,用远比她上车时更慢条斯理也更优雅三倍的动作,慵懒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下车,到后座去抱出所有牛皮纸袋,还有那盒塑胶箱,再用脚灵巧的关上车门,往屋子的前门走去。
四周好安静,附近每间屋子的窗帘都是拉上的,但是好像每扇窗子后都有影子,无数双眼睛正朝着她看来。
被抛下的恐惧感,逼得她也跟着下车,急急追赶上他。
「这里是哪里?」她脚步仓皇,心中忐忑。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旧钥匙,一手抱着纸袋,一手打开房门上的锁,迈开大步往屋里走去,抛下如谜般的三个字。
「我们家。」
第5章(2)
更新时间:2017-11-0116:00:03字数:4459
家?
隔绝烈日艳阳,阴暗的屋内凉爽许多。
两层楼的屋子陈设很简单,上头原本盖着白布防衣尘,现在都被黑掀起扯掉。
一楼是客厅、厨房、起居室还有两间空房,二楼则是主卧室跟副主卧室,跟两间空房,两层楼有三套卫浴设备,但只有主卧室那间有白瓷镶黄铜兽脚的浴缸,是屋里唯一较奢侈的摆设。
他进了副主卧室,拿着盥洗用品就大步踏进浴室,水流哗啦啦的声响立刻传出来。
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在纸袋间翻出自己的用品,然后尽速像猫儿般逃走,连看往浴室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来到主卧室的浴室,她第一个动作是把门锁上,然后才背贴着铺着磁砖的墙壁,紧闭双眼慢慢下滑,直到整个人瘫坐在冰凉地砖上。
离开台湾才几天,但是感觉起来却无比漫长,就如同黑所说的,这趟不是旅行,没有半点轻松惬意,就连解决生理需求都必须小心谨慎,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进了这间干净舒适的浴室,真正有个人隐私时,才终于开始放松下来。
她从来不知道,锦衣玉食生活外的环境,如此克难面陋,现在连看到干净无污、功能正常的马桶就想痛哭涕零。太多事情都不曾经历过,什么都来不及适应,唯一能信赖的人,却冷热不定、尖锐危险,说的话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依靠着对整洁的执着,她勉强站起身来,打开黄铜铸造的水龙头,确定流出的水温热干净,就迫不及待的褪尽衣衫,裸着雪嫩胴体,站在莲蓬头下把长发淋湿,虽然没有洗发精也没关系,能把灰尘汗水洗掉就好。
找出之前买的新棉质衣裳替换,忍着想先清洗一次再穿的冲动,对塑胶标签更无能为力,清丽小脸忧容泛愁的想着,该去哪里找剪刀,把标签都处理掉,不然磨擦细嫩肌肤很不舒服。
踏出浴室的门,黑赫然就双手负在颈后,悠然躺枕在主卧室的床上,上半身穿着新的黑色无袖背心,下半身是紧身牛仔裤,显尽宽肩健腰窄臀长腿,精实壮硕得像优雅蛰伏的兽,的确称得上是上苍赐给女人的礼物。
她注意到他刮过胡子,几日来满布薄唇边,方正下巴四周的短刺胡碴都刮得一干二净,却反倒显得薄唇更无情、黑眸更凛锐,审视她全身上下时严苛视线,教她不由得头皮发麻,僵在浴室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末了,他吐出一句话。
「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