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孩万万没有想到,当她气喘吁吁推开安全通道那扇沉重门时,会看到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江祁并没有走,他穿着那身曾被雨浇头半干不干的校服,坐在安全通道的台阶角落里,面无表情的咬着自己的手臂。
芷栖惊愕的看着他把自己本来白皙瘦长的手臂咬的伤痕累累,已经结成旧疤的皮肤上覆着一个又一个的新鲜齿痕,深到渗血……
“江、江祁?”芷栖看着他,声音发抖:“你在干什么?”
江祁没说话,甚至眼睛都没抬一下,依旧木讷的重复着自己自虐的行为,原来这就是他的‘自残’——在楼梯间里尚且这么可怕,若他回到家里,有了工具,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芷栖连想都不敢想,下意识的就冲过去抱住江祁的肩膀阻止他。
“别咬自己,我求你了!”芷栖声音沙哑呜咽,仿佛也是被他折磨到奄奄一息的状态了:“江祁,我们治病好么?”
她知道少年已经全都听到了,所以她不想再重复男孩得了什么‘病’刺激他,反复伤害他。
但是芷栖想让江祁治病。
“你走吧。”垂着眼眸的少年声音冷冷的:“别理我。”
芷栖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摇了摇头,女孩抿着嘴唇的模样固执极了。
“你听不懂我的话么?”江祁抬起眼睛,浅色瞳孔宛若没有温度的琥珀,凉薄极了:“还是你不怕我打你?”
“江祁,你不用吓唬我。”芷栖笑笑:“我不怕你的。”
她想跟自己打一个赌,就赌无论什么时候江祁都不会伤害她。
所以,芷栖想陪在江祁身边,阻止他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她不断肯定着自己的想法:“我们去治病,可以治好的。”
然而江祁却并不领她这个情。
“你走吧,我控制不住自己。”少年把手指从那一抹柔软的攥握中抽出,淡漠的无尽贬低自己:“我这才知道自己发起疯来和一条疯狗也没什么区别,你走吧。”
“不,你才不是狗。”
芷栖半蹲在江祁面前看着她,一直坚强忍着的姑娘在听到他这么贬低自己后,眼眶须臾之间就红了。
“江祁……我和你说一个事情吧。”女孩陪着男孩一起坐在楼梯台阶上,两个人背靠墙面,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也不觉得冷。寂静一隅,只有芷栖柔和的声音絮絮低语——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以后上了大学,想要报保护野生动物这个专业,所有人都说我不切实际,但你没这么说。”
芷栖吸了吸鼻子,似乎有些委屈:“可是我知道不切实际,毕业了以后工作都有可能找不到,保护动物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做的起来的,但是……但是再难的事情,也总得有人要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