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事就这么掀了过去,不曾想李缜早在邺都出京前就已查清了事情的真相。
末了,他紧了紧牵缰绳的手,嘴硬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李缜也不指望他会承认,就算这事捅到圣上面前,四皇子再如何不受待见,圣上也会顾及血肉之情网开一面。
那日,陈沅知在蘅芜居受了惊吓,他今日的这一箭不过是想替小姑娘出口气罢了。
至于四皇子,压根不需他动手。私下勾结卫指挥使一事,就能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四皇子走后,有两匹马跃出林间。
随着马蹄落地声,李缜转过身子,二皇子陆辰远和余小侯爷正以一种颇为欣赏的眼神打量着他。
“李大人好身手。”余小侯爷“啧”了一声,拍了拍手夸赞道。
方才的情形尽都入了他们二人的眼,饶是平日里毫不正经的余小侯爷,眼下也不得不对面前之人刮目相看。
他可没胆子当面给四皇子难堪。
“二殿下和小侯爷这是看戏来了?”
二皇子轻咳了一声,面上有些挂不住,他瞧了瞧李缜身后的猎物,转移话题道:“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李大人便已猎中两头。”
他素来钦佩李缜的本事,多番暗示无果后,便一直心存顾忌,生怕他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不过,瞧着方才四皇子吃瘪的模样,便已知晓李缜与他不是同一阵营的。
这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来。
囿林院那厢,女眷们也未闲着。
抛去平日吟诗作画的雅致,她们身着窄袖短衣,长发高束,与平日温婉的模样大相径庭。
定安最是喜欢不拘性子的赛项,一场马球下来,她额间沁着细汗,手里端着彩头,朝陈沅知迎面走来。
陈沅知替她鼓了好些劲儿,眼瞧她夺了头彩,心里也止不住地替她开心。
“沅沅。”定安的手指了指左侧的彩头:“我想那支缠枝累丝珠钗。”
陈沅知循着她的手望去,只见彩头前摆着好几只双耳投壶。
定安的马球出类拔萃,可投壶的本事仍是略逊一筹。
陈沅知会意地点了点头,步子向投壶走去,嘴上却调侃道:“不若等小侯爷来替你夺?”
近几日,定安与小侯爷的关系当真宛如蜜里调油。宜春院的南鸢闹过几回后,定安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惯来玩世不恭的小侯爷也逐渐收起性子,一门心思地扑在功名与婚事这两桩事上。
面对陈沅知的调侃,定安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掐了一把:“你且等着,他日你若定下婚事,可少不了我的揶揄。”
陈沅知愣了一瞬,只听“哐啷”一声,手里的羽箭偏离壶口,直直地坠在地上。
投壶尤为讲究凝神聚力,稍有分心,便会偏离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