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觉得除了廊州和安王,宋祁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亲自去处理,内忧外患下,把一个朝堂扔给三公九卿,也是以退为进。
这两年朝堂明面上的势力已经被肃清得差不多了,而那些藏得深的,也该给他们一个露脸的机会。
至于外患,梁国国力衰微,能安安稳稳不被吞灭梁国那皇帝便已经心满意足了,燕国和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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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服,携昭仪薄氏,即日出发。
宋祁吩咐了不准送行,可宋妃带着大皇子,倒是无人敢置喙什么。
我是第一次见到大皇子,小家伙被养的白白胖胖玉雪可爱,憨憨地给宋祁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稚嫩的童音响在风里,我笼了笼身上的披风,“臣妾去看看那两支海棠花。”
宋祁点头,我施了一个礼不紧不慢地走向那株海棠花,手指轻轻地点向海棠花瓣,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宋妃娘娘也喜欢海棠花么?”
“春天的花太多了,本宫都喜欢不过来了。”
我偏头含笑,“可这春天快过了。”
宋妃感慨道,“是啊,花无百日红,花期总是那么短。”
“宋妃娘娘。”
宋妃疑惑地看向我,我折了一枝花,“嫔妾想拜托娘娘,薄妃与你并无威胁,便手下留情吧。”
宋妃却突然笑了,“我原以为你是个狠角色,却还顾忌姐妹情谊?”她偏头看向远处,神情渺茫,“你也说了,她与我并无威胁。”
我郑重地福了一福,“多谢娘娘。”
我转过头去看不远处一问一答的宋祁和大皇子,宋祁虽绷着脸但是看得出心情极好,大皇子虽有些拘谨却也不失亲昵,这般父子融洽的场面,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若有一日大皇子知道宋妃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而自己被杀母仇人养了这么多年……
我心下一叹,稚子无辜。
可宋妃,太过狠辣且全无底线,有她在,宋祁的后宫永远都会乌烟瘴气,甚至危及社稷。
我惊觉自己竟然在为宋祁打算,连忙掩下所有的心思,不能想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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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架是轻装简行,只三辆马车,那些朝臣都是人精子,宋祁一向不喜奢靡铺张,凡事都低调,明面上只一队护卫扮作家丁,我带了锦屏一个丫头,宋祁则带了夏宗和禁军首领于简。
车架驶出皇城时已近午时,车里只我和宋祁两个人,宋祁摸出一个食盒,掀开是一盘精致的梅花糕,“饿了没有,先垫垫肚子罢。”
我伸手接过,不客气地捏了一块,松松软软的散开在唇齿间,“是严嬷嬷的手艺。”
太后的这个陪嫁从小看着宋祁和安王长大,一双巧手无论是刺绣还是下厨都是宫里一绝,经常做了点心送到乾元宫和安王府,连宋祁身上的里衣都是严嬷嬷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