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富裕,但平淡温馨。
也知道舅舅凭着一个获奖的设计项目起家,有舅妈娘家的资金支持,生意越做越大,两家联系也渐渐变少。
从来没人想过那份奖项另有隐情。
其实暮云并不知道当年父亲在做什么,只以为他是个教书先生。关于十五年前的所有记忆点,也不过是无尽的孤独和惶然。
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最亲近人的音容笑貌都逐渐模糊。
如果不是偶然翻出那本日记,这段往事会被永远的尘封下去,不见天日。
……
下了楼,雨下的比来时大了一些。暮云手里握着伞,却没有撑开的力气。她抬头看了看天,木然的抬脚往前走。
前面不远处,谢图南坐在车里,看着暮云走出来,看着她反应迟缓的拿了伞又放下,然后自虐一样踏进雨幕。
他不记得她以前有喜欢淋雨的怪癖。
暮云其实什么都没想,思绪完全放空。所以身边有车划过来的时候,她动作慢了好几拍,才往旁边让开。
那车又跟过来。
暮云皱了皱眉,就听到一声冷峻的:“上车。”
雨丝微凉,空气里漫着水雾。他的眉梢眼角渡了一层单薄的光,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凌厉迫人。
这让暮云想起很多年前,她去借钱那天,他在路边把她捡走的画面。
这种思绪让她整个人卡了几秒,看起来就像是在犹豫。
谢图南的耐心并不是很多,这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把车停在她面前。
他漠然的收回视线,摇上车窗,踩了油门。
车尾疾驰而过,带起一阵热风。
暮云觉得头越来越沉,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大概是真的病了。
她抬头,努力在雨幕中辨认着方向,想找到急诊大楼的位置。
但是头越来越沉了。
她扶住脑袋,脚步踉跄了一下。
谢图南从后视镜看过去,暮云的身影已经变成一个小点,但还是能清晰的看出来,她晃了一下,被旁边过路的人接住。
应该是个男人。
并且那个男人的手,正正好好的、揽在了她腰上。
谢图南眯了眯眼,打了个急转弯。车轮带起的水花溅湿了男人的裤管。
谢图南撑着伞下车,走到暮云跟前,垂着眸子瞧了两秒。然后伸手,面无表情的把她从陌生男人怀里拽了出来。
“抱歉。”
男人:“……”
他没听出来哪里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