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周围花枝轻颤,晨风吹过,一阵沁人的自然清香,屋里头铺着团花地毯,幔帐低垂。
薛眉盈还没起床,侧身,手肘抵着床板支起头,懒洋洋道:“什么事?”
浅黛床前跪了下去,低低哭泣,软软诉说。
“你要给正则哥哥唱曲助兴,正则哥哥就要把你送人,这太不讲理了。”薛眉盈气呼呼道。
浅黛楞住。
剧情发展不对啊。
薛眉盈跟谢正则虽说没明白订亲,可两人的奸情那是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自己要爬谢正则的床,她居然一点不生气!
李婆子一旁听着,却是见怪不怪。
她家小娘子若是懂得争风吃醋,那太阳都能从西边升起了。
“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正则哥哥说理。”薛眉盈掀开被子下床。
浅黛来前想过很多个版本,薛眉盈一怒之下扇自己耳光,骂自己不要脸等等,她准备了很多说辞,袖袋里帕子还悄悄滴了姜汁,准备必要时来个珠泪滚滚,不承想什么招数都没用上。
薛眉盈风风火火洗漱梳髻,早膳也不坐下吃,抓起一个胡饼咬着出了门。
浅黛回过神来,已不见薛眉盈身影。
翰林院分翰林院和学士院,翰林学士供职学士院,得重用者参与起草诏书,前程无量,谢正则对仕途不热衷,只想多些时间陪薛眉盈,进学士院后不思进取,慢慢地便被挤开了,后来上司干脆把他调去翰林院,挂着翰林学士之名,做着翰林供奉,无实权且甚是空闲。
薛眉盈到薛府时,谢正则刚要出门去翰林院,一袭浅绯公服,头戴幞头,足蹬乌皮六合靴,腰杆笔直,身姿挺拔,晨光当头照下,俊郎的面庞亮得教人移不开眼睛。
“正则哥哥,你真好看。”薛眉盈脱口赞道,马屁张嘴即来,真诚不做作。
谢正则唇角翘了翘,“盈娘也很好看。”
薛眉盈得了夸奖很高兴,冲谢正则快活笑,走了老远的路,又走得急,圆脸蛋红扑扑的,额头湿漉漉汗渍,一双大眼睛清澈明净,很是香甜可口。
谢正则差点控制不住抱住她啃一口。
薛眉盈咧嘴欢喜半晌方记起此来目的,张口兴师问罪。
谢正则迎风仰面,流下两行英雄泪。
天下男人谁有他冤,不近女色为她守身,却换来责备。
直说缘由不行,谢正则说不出口,也怕吓跑薛眉盈,幸得与薛眉盈从小一起长大,顺着她惯了,见风使舵的本事特别溜,当即改口:“你不赞成就算了,不把她送人便是。”
“正则哥哥你真好。”薛眉盈大喜,抱住谢正则胳膊,脸往他肩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