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叮嘱了张芷晴几句,黄粱转身走出了房间。
迈步走在铺着松软地毯的走廊上,黄粱一边打量着挂在走廊两侧上的油画、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如果这些画都是真迹的话大概会值多少钱。
“嗯?抱歉。。。”
由于分神的缘故,直到有人‘啊’了一声,黄粱这才意识到走廊中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一个身材娇小、浓妆艳抹的年轻女性就站在他身前。
不夸张的说,如果黄粱不低头的话,甚至走看不到她的人影。这个年轻女人的身高大概也就一米五左右。不过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她身材火辣,前凸后翘,长着一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像是个发育过于夸张的小学生。
“不好意思,”黄粱尴尬的说,“我一直在想那些画究竟是不是真的——”
女人用她那灵动的双眼熟练的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地说:“当然是假的了,真的都被锁在保险库里。”
“呃。。。”黄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什么人?是来分遗产的侄子?”女人用不善的语气问道,她斜睨着黄粱,仿佛她才是那个需要俯视对方的人。
黄粱摇摇头,平静地说道:“不,我并不是来分遗产的。正相反,我是来见证遗产分配的。”
“你是公证人?”女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脸上浮现出谄媚的微笑。
“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吧。我是受陈伯父邀请来见证遗嘱宣布。”
原本陈启华想邀请的人是黄粱的父亲,出于何种缘由黄粱也并不清楚,或许只是因为这位老人想在弥留之际获得一丝真情实意吧。
由于黄粱父亲目前旅居海外,无法抽出时间回国,所以他和陈启华合计过后,决定让黄粱代替他来去参加这次‘告别仪式’。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即便是陈启华自己也是——他将不久于人世,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那些昂贵的维生装置在竭尽全力与死神拔河,他或许早就已经撒手人寰。但被强留在尘世中,也意味着陈启华必须遭受无边的痛苦。陈启华老人已经厌倦了这种生不生、死不死的折磨,他想要终止使用维生装置,而这就意味着他将不久于人世。
当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黄粱不禁为他的勇气和坚定感到赞叹,一个人掌握他人的生死并不值得骄傲,但是如果能真正地掌控自己的生死,那这个人真的就活出了属于他的精彩。怀揣着崇敬与不舍,黄粱受邀参加了陈其华最后的晚宴。
听黄粱这么一说,女人脸上立刻布满了失望的神情。她轻蔑地撇撇嘴。一声不吭的从黄粱身边走了过去。
虽然有些一头雾水,但黄粱只能继续向着楼梯走去。来到三楼之后,他找到了陈启华的卧室。
这间宽敞的卧室宛如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被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堆满。站在门口,注视着陈启华瘦小的身体被庞大的装置所包围,黄粱有种错觉,就仿佛这些仪器是他身体的外延,他寄生于此,被钢铁怪物慢慢吞噬。。。
清空杂念,黄粱轻轻敲了敲门。走进卧室的时候,房间内除了王家驹之外还有一位身材纤细的女人。她坐在病床旁的一把扶手椅中,正在轻声和王家驹说着什么。
女人一袭淡黄色的长裙,长发盘在脑后束成了一个发髻。从她那精致的妆容上很难判断她的具体年龄,但是那双闪烁着动人光彩的眼神中却蕴藏了一丝难以说明的沧桑感,这是只在成熟女人身上才有的特质。
虽然之前没和她素未谋面,但黄粱推测此人应该就是陈伯父在五年前迎娶的妻子——他的第三任妻子——张佳怡。黄粱曾听闻过有关她的流言蜚语,据说她曾经是陈伯父极为倚重的下属,两人的结合在当年可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毕竟一位是保险行业巨擘的掌舵人,一位是年轻貌美的女下属,难免无聊的人们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进行无限的遐想。
黄粱第一次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也下意识的认为双方的结合是交易。但至于事实的真相如何,这段婚姻是否幸福,那就不是外人能够揣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