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人肯定是全副武装,就算这人和他一样空着手,他肯定也是吃饱饭追过来的,而不像他刚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本就虚弱的身体再一次被透支了。
别说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即便是一个半大孩子,黄粱现在也没把握能与其周旋。与其把仅剩的体力全都耗费在注定徒劳无功的逃窜上,不如主动出击。
下定决心后,黄粱当机立断,爬上身旁的一棵足有一人多粗的大树。笔直的树干上分出无数条粗细不等的枝条。在恐惧的驱使下,黄粱压榨出身体仅存的力气。他宛如一只猿猴般灵活的在枝条上闪转腾挪,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把身影隐藏在茂密的树冠中。
这些深绿色的树叶成为了最完美的隐身衣。
与此同时,站在至高处,黄粱可以拥有更宽阔的视野,他看清了那个正穿越矗立着诸多石头的空地的追击者的真面目。
让黄粱倍感无奈的是,冤家路窄这句话再次得到了应验,追过来的人虽然不是伯爵夫人——想来她此刻也没这力气干这种事,不过来者是伯爵夫人的左右手,那个总是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口罩的单马尾女人。
奥维利亚。。。黄粱在心中默念着这女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你究竟叫什么,你和欧阳倩曾经是同事吗?还是说你们俩私交还不错?应该不会的,欧阳倩那种性格才不会和你成为朋友。
在黄粱躲在树冠中胡思乱想之际,那个穿着一身黑色战斗服的奥维利亚已经沿着脚印冲进这片树林中。
进入到昏暗的树林后,她明显放慢了速度,弯着腰缓慢前行,目光紧盯着铺满了枯枝烂叶的地面上,试图寻找着黄粱经过时留下的足迹。
躲在树冠中观察这一幕的黄粱在心中暗暗庆幸,他方才下意识的挑选着堆积着枯叶的地方走,没在泥土上留下太过清晰的脚印。这多少给奥维利亚造成了一定的障碍,不过只要细心留神的话,还是能发现人路过后留下的痕迹。
黄粱就这样躲藏在树上,眼睁睁的注视着奥维利亚,向自己藏身的这棵大树慢慢接近。
用不了半分钟,这女人就会站到这棵树底下。到时候只需要抬头向上张望几眼,就可以和躲藏在枝叶间的黄粱对上视线,到时候场面会有多难看,黄粱根本不敢去设想。
别在奥维利亚腰间的武器可不只是模型而已,黄粱敢用自己的命去赌,只要这人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位置,不出半秒钟,他的眉心间就会多出一个血窟窿。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已经是不错的结局了,要是她故意不打中要害,留黄粱一命,被带回去的他肯定要经受惨绝人寰的折磨,可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黄深吸一口气,黄粱把这些搅扰得自己难以集中精神的念头尽数赶走。他现在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命做最后一搏。不,不光是我的命,黄粱在心中喃喃,也还有陈瑞的命,我不能让他的牺牲变得一文不值,绝对不行!
眼看着奥维利亚漆黑的身影在向自己藏身的这棵苍天大树走来。黄粱心砰砰直跳,他担心过于激烈的心跳声会将那人吸引过来。可越是想要放松全身的肌肉,却越是紧绷。
黄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过于不合群的树懒,没有像其他的同类那样悠闲躺在枝条上混日子,而是神情紧张的盯着那名正在悄然接近的猎人。
该如何破局呢?黄粱的大脑飞速运转,奥维利亚距离他藏身的这棵大树只剩下最后不到五六米的距离,这短短几步不用上十秒钟就可以走完。届时只要奥维利亚抬头看一看天,一定不会错过隐藏在枝叶间的人影。
黄粱身上的这层衣服由于沾到了泥土和树叶的缘故,看上去并不明显,但他也不能期许奥维利亚是个睁眼瞎。
被动只能挨打,犹豫就会白给。黄粱咬紧牙关目光,扫视着自己能够碰触到的这一小片范围,试图找到能够打破僵局的东西。
黄粱突然有些后悔方才爬上树之前,为什么就没有捡起一块分量足够的石头呢?这要是把一块砖头朝着那个奥维利亚丢下去,准头要是好的话,说不定能一下子把她砸晕。。。等等!没有砖头,我有这个呀!
低头注视着那只被他插在裤腰上的高跟鞋,黄粱眼前一亮。这东西一直被他拿在手里,方才爬上这棵大树时,也没有把它丢弃,而是把它别在腰间,就这样爬了上来。
直到此刻,黄粱注意到自己并不是手无寸铁,虽然一只高跟鞋改变不了什么,但有总比没有要强。该如何利用这手中仅存的武器呢?
思来想去,黄粱最终还是否决了拿这只高跟鞋去砸树下面的奥维利亚,没有必要,虽说这东西的鞋头尖的像是一把锥子,但这东西分量太轻了,即便真的命中了,甚至是鞋尖命中了奥维利亚,也造成不了太大损伤,黄粱可没有信心能把鞋尖直接扎进奥维利亚的眼睛里。
一番思索后,黄粱只能将目光看向身旁的那棵隔着五六米的大树。那棵树同样枝繁叶茂。就像是位烫着爆炸头的壮汉矗立在那里。
就这么办。。。下定决心后,奥维利亚已经站在黄粱躲藏的这棵树底下。这女人正专心的盯着地上的痕迹,过不了几秒钟,她就会发现眼前的这棵树干上有被人攀登过的痕迹,届时这女人应该会第一时间拔出腰带上的武器,对准黄粱胸膛就是两发,然后再冲着他的头补上一发,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法的流程。
黄粱把恐怖的一幕从脑海中驱散走,深吸一口气,他憋住呼吸,把手中那仅存的能够利用上的红色高跟鞋,向着隔壁那棵离着五六米远的树的枝叶砸去。
高跟鞋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正中那棵树的树冠,瞬间!树叶纷飞、枝条乱动,哗啦哗啦的声响打破了这片树林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