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活的无知一点,不一定是件坏事,至少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痛苦和焦虑。
想了想,黄粱还是用手指点开了这条新闻。仍旧是和昨天那条豆腐块一样,连配图都没有,简简单单只有上百个字。内容也没什么新鲜的,三言两语概括了这名知名设计师在家中遇袭身亡的经过。
唯一多出来的新消息只不过是那名死在知名设计师家中的疑似抢劫犯的男人的身份信息被公布了一些,这人现年43岁,曾因为盗窃罪入狱服刑七年,去年年底才刑满释放,只过了不到一年,他又重操旧业,只不过这一次下场更惨,在被警方找到前就已死亡。
写作这篇新闻的记者在字里行间中还暗示杀死知名建筑师的和这名抢劫犯的凶器是同一把刀。然后就没有了。
黄粱把这篇篇幅很短的新闻反复看了两遍,没能引起他任何思考。又看了几篇其他方面的社会新闻,黄粱收起手机,很是不情愿的起身向着店门口走去。
现在已经快3点了,他打算再忙两到三个小时,争取在晚上6点前离开这片街区,下班回家。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家中的情况,不过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人给他发来消息或打来电话,想来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变故。
回到了那间快递驿站库房的小房间后,黄粱继续席地而坐,和充斥在自己周边的这些无人认领的快递做斗争。他的思绪很难集中在手中的一个个快递上,总是会不自觉的飘向那个已经困扰了他几个小时的问题: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闯进这间库房?他们翻找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这两伙人的画风都不一致,看样子也不像是同一路人啊。那个双人组一看就是野路子。而那群由骷髅男领衔的黑色西装男,一看就是‘专业’团队。难不成是那名已经失心疯了的父亲花钱找了两伙人?打算双管齐下,确保一定能找到自己女儿的下落?
不过这两伙人的侧重点似乎有些不同。那一高一矮的双人组,似乎将目标放在了寻找那个被林玲玲寄丢了的存钱罐上。而那伙西装男则是更想要找到林玲玲本人的下落,当然,他们也询问过那个东西的下落。
究竟是什么情况呢?就是一个存钱罐,至于闹得鸡飞狗跳吗?这一对父女也未免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思来想去,黄粱还是无法理解这群人究竟在忙活些什么。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浩如烟海的快递盒上,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要找的。
但奇迹并没有发生,直到晚上6点多,黄粱浑浑噩噩的走出这间库房,他仍没有多大收获,除了将两个货架重新堆满。黄粱几乎是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他溜溜达达的往地铁站口走,由于有了昨晚的惨痛经历,因此今天黄粱格外注意自己有没有被人跟踪。
这么一留神,还真被他发现了一个小尾巴。远远的有一个身穿风衣、戴着口罩墨镜帽子的、生怕别人注意不到自己行迹可疑的男人跟在身后。这人的跟踪技巧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距离过远就不说了,这人和黄粱保持着几乎相同的步率。黄粱快走几步,他就快走几步,黄粱放慢速度,他也放慢速度。
有时候黄粱停下来装作查看街道旁的商店招牌,那男人也会慌乱的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时就差把‘不知所措’这四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黄粱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高个子分明是那对二人组中的一个,看样子是昨晚没在库房里找到那件快递,因此就又打上了他的主意。之前那次不成功的袭击没能让这个二人组长任何记性。看样子还是不死心,打算从黄粱这边入手。
我说你们能不能自己去翻啊?好好翻,别弄得乱七八糟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一天出200雇你们俩,咱仨一起效率还能高点儿。你说你弄得乱七八糟的,我还得从头干,这几天时间你们岂不是也得白等?
黄粱在心中不停发着牢骚,两条腿却目的明确的向前走去,他并没有径直走进地铁口,而是绕着这条街道绕了一圈。再次回归原点的时候,那个高个子男人仍旧没有消失,让黄粱极其无语。
他绕这一圈就是想要提醒对方,自己已经发现了他愚蠢的行为,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但对方似乎是太过于认真的跟踪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转了一圈、回归到了原点。
叹了口气,黄粱只能迈步向前走去,他加快步伐,步履匆匆的向着一条小巷走了过去。不用看,他都能知道后边那个消瘦男人肯定快步跟了上来。
果不其然,当黄粱站在小巷口守株待兔的时候,那男人毫无防备、直接一头扎进了这条阴暗静寂的小巷子。
黄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手把这人拉到自己面前,用两只手锁住了这个男人的头。黄粱的手肘微微用力压迫这男人的气管,不出几秒钟,这人已经憋得满面通红,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咽。
黄粱拖着身体已经瘫软的男人向着小巷内走去。这是一条死胡同,一面砖墙挡住去路,巷子内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杂物。黄粱倒是不担心有人会向这条巷子里张望,所有路过这条小巷的行人都像是看不见这条巷子,既没人向里张望、也没人拐进来。
这地方很适合两个人面对面的敞开心扉。
黄粱拿出随身携带的塑料绳,把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但起码瘦了五十斤的男人的手脚捆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把这男人丢在依着墙摆放的几个大纸壳箱里。如此一来,即便真有路人闲得无聊、向巷子里张望,也看不到这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男人。
虽然手脚都被塑料绳捆上了,但这男人却不死心的拼命挣扎着,就仿佛只要他力气够大,就能重新夺回身体的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