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
毫无意义的活着。
太多人不清楚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为了什么。浑噩噩的活着就是他们每天的写照。
那是活着吗?不,我不认为,那只不过是在重复死前的最后一天。他们就离死亡就只剩下一个念头而已,或是一场意外。
疾病算是意外吗?当然算是。毕竟你从有祈求过它的降临。但癌症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进入你的身体,让你变得虚弱、让你变得丑陋。
人类讨厌疾病,但病也是这个世界给予人类这个种族的诅咒与祝福。太多太多的所谓的天才,都是由于精神疾病的折磨,才能看到常人无法窥探的绚丽。这难道不是疾病另一面的积极体现吗?
当然,天才还是极少数。更多的人们只不过是忍受着疾病的痛苦。在日复一日的忍受中最终走向崩溃。
或许是肉体上的崩溃,或许是神上的崩溃,但最终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将迎接自己的崩溃。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在我看来就是世界上最恶毒的笑话。有太多人本可以在一个合适的时间、以合适的方式体面离开世界,但因为有这句话的存在,导致他们裹足不前,失去迎接另一段全新旅程的勇气。
死亡就意味着终结吗?我并不这样认为。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真正经历过死亡又重新回到人世,告诉人们死后究竟是何种体验。
说不定我们活着反而是在受苦,而死后才能步入天堂,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我对死亡毫不惧怕。甚至可以说,我欢迎死亡女神的到来,我渴望祂的亲吻。
之所以还没走到这一步,只不过是因为时机不对罢了。当到达那个时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受。
我知道,这个时刻或早或晚一定会到来。而我,绝对不会像那些胆小如鼠的人那样,徒劳无功的抗拒神的意志。
死神的亲吻你无法躲避。除了全身心的接受,你还能做什么呢?
————,————
警情通报:2022年6月7日15时20分许,京阳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接报警称,XX街道XX路一综合楼内有人坠楼。接警后,XX派出所赶到现场处置,120救护车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将伤者送到XX医院救治。于2022年6月7日16点02分,当事人经抢救无效死亡。
经查,死者陈某华,男,1972年7月出生,系京阳市XX街道居民。据监控视频显示,当日15时14分,陈某华独自步行进入该未竣工的综合楼内,直接前往楼顶,翻阅护栏坠楼。
经现场勘查和走访调查,公安机关认定陈某华系自杀身亡,排除刑事案件。京阳市警方已向死者家属通报相关调查情况。目前,善后工作正在进行中。
京阳市XX分局,2022年6月10日。
黄粱把手机放下,看向坐在对面扶手椅上的那名面愁容的女人。这女人年纪不大,30岁上下,由于未施粉黛、面容憔悴的缘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一些。即便凌乱的头发也无法掩盖她出众的五官。她有着一张圆圆脸,皮肤白皙,个子不算高,1米6的中等身高,体重不算轻,大概在110斤。
或许是由于浮肿的缘故,女孩看起来要比实际体重要重上一些。如果够够精心打扮一番,应该就能改头换面。
“这篇警情通报中的死者陈某华,就是你的父亲?”黄粱问。
“是的。”那姑娘像是忍着疼痛一般闭眼点了下头,“我父亲叫陈启华。在几个月前,他被人发现坠楼身亡。”
“请节哀。”黄粱把后背靠回到沙发上,注视着这名找上门来、搅扰了他午觉的陌生女人。
推开解忧事务所的大门、看到这个站在自家门前的年轻女人的第一眼,黄粱就知道这人八成会成为自己的委托人。她脸上愁苦的表情、眼神中的盲然与无助,都太符合黄粱对自己委托人的要求:一个走投无路的人。
只不过在看过了这女人出示的警情通告后,黄粱却生出迟疑,或许自己结论下的太早了。眼前这个女人更有可能成为他的好友海莉。斯威夫特的客户。她需要的是一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的建议,而不是黄粱这个懒散的二流侦探的帮助。
似乎是从黄粱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读懂了他的想法,那个自称叫做陈思璐的年轻姑娘开口说道:“我知道警方已经得出结论,我父亲是自杀坠楼。可、可我不相信,我父亲那么坚强乐观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坠楼身亡了呢?”
黄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眼前这名急切想要说服他的姑娘。他见过太多无法接受自己的至亲决意主动放弃生命的人,他们当然会感到困惑。为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突然间就死去了呢?不是因为一场车祸、不是源于一场大病,就是一通电话后,至亲就逝世了,任谁都会无法接受。
但他们从来不会去考虑的是,那个他们无法想通会放弃生命的家人,在做出这一决定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海莉。斯威夫特曾对黄粱说过,只有患者身边的人才会深深伤害到他们。而最无奈的是,这些人很多情况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造成的无法挽回的伤害。
出事了才感到震惊,是大多数家庭悲剧的真实写照。
黄粱叹了口气,打算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就把海莉。斯威夫特介绍给眼前这个需要帮助的姑娘。
但陈思璐抢在黄粱开口之前,把一张折好的打印纸拍在面前的茶几上。黄粱挑眉看向那张纸,又看向拿出纸的年轻姑娘,“这是什么?”他问。
“是我父亲的遗书。”
“你父亲的遗书?”黄粱重复道,“你确定是你父亲亲手写的?”
“没错,我父亲的字迹我认得,而且这份遗书也拿去让笔记鉴定专家鉴定过,的确是出自我父亲之手。”
“好吧。”黄粱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