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心里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被老嬷嬷一嘴道破:“谁知晓皇上什么心思,是不是对你…”
江宁眼里闪过亮光,对上老嬷嬷暧昧的视线。
眼下表姐态度坚决,若执意不肯,皇兄复国必是重重险阻,难上加难,几时丧命都未可说,她如今也十五六了,再过几年成了老姑娘,倘若一直不能复国,她总不能老死不嫁。
经老嬷嬷这一说,眼前便有一条捷径摆着。
“丫头,回过味儿了吧?”老嬷嬷笑眯眯的,她过不了几日便要出宫养老了,自从皇上废弃六宫后,平日也得不到什么赏钱,只能靠那点月例银子过活,此前能捞一笔是一笔,左不过出宫后天高海阔,谁管这丫头是死是活。
老嬷嬷伸出手,笑道:“只要你诚意足,莫说是去坤宁宫,就是去东辰殿,我也能想法子给你好生绸缪,时机总是有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江宁一听诚意就有些垮了脸。但是回头一想,又咬牙搬出了那个藏金银钱财的小匣子。
她再不想过这种苦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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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东启帝黑着一张脸走进坤宁宫,所过之处皆是一阵熏天的药臭味,宫人纷纷埋头下去恭敬行礼,心里却是不约而同地炸开了锅。
这,皇上今日是去了哪里?身上竟这样臭?
桑汀正在窗边绣香囊,听得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忙把东西塞进柜阁,起身正好迎上疾步而来的冷面男人。
一瞧这阴沉的脸色,她就有些发怵,可是在闻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后,又忍不住抬头去看。
稽晟冷眼睨她,语气沉沉:“胆敢诓骗朕?”
“啊?”桑汀懵了,“我几时骗过皇上?”
稽晟抬手,把袖子递到她脸侧,面露嫌弃道:“你自己闻。”
桑汀俯身仔细嗅了嗅,是药味,她神色茫然,认真道:“皇上是用了老先生开的药方沐浴吧,虽是臭了些,可这确是正常的药味。”
稽晟的脸色僵了瞬,随即又蹙眉,唇角压得低,瞧着就是不悦不耐烦,可他坐下喝茶,再不言语了。
如此,桑汀抿了抿唇,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局促站着,活似刚过门的小媳妇。
“皇上,不然传老先生进宫吧?”
“传进来做甚?”
桑汀一时无言,她再不敢说“病”这样的字眼了,夷狄王十分忌讳。于是她委婉地道:“药方熬出来的汤水这么臭,许是老先生眼花,又许是照着药方拿药材的小徒弟眼花拿错了,传老先生来仔细验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