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着腮帮子皱眉问:“那租金,咱们定的是几成的粮食稻谷?还是收的固定银钱?”
见秦母诧异地转头看向自己,秦婉笑了笑自然地补充道:“我听二哥说的,县里的大户都是买田地租给佃农,每年光是收租就能住得起大宅子。”
秦母听罢点点头:“的确,那都是些大地主,跟咱们可完全是不一样的。”
想了想又迟疑接道:“当初王翠云是说给银钱,不过这么些年,除了前两年给了,后面哪还见得着,都推说地里收成不好,年年亏损,说是请人帮种的工钱都还没付清。”
说罢秦母又叹了口气,哪不知道这是她的借口。
她的地就在村里,绕点路就能看得着,收成什么样真当她一个妇人家不懂吗?找的托词都这般的随意,不过是拿她一个女人不吃劲。
“亏损她还继续租干嘛,不过是不想给那些租金,娘,咱们可不能再由着王翠云这般目无法纪了,咱们今天就去把租金要回来,要不给钱,要不就见官去!”
秦婉说得义正言辞。虽说知道王翠云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干出这种事也猜得出来,但还是被恶心得不行。
两道柳叶眉轻皱,绷着一张小脸作势就要去王翠云家找她算账。
秦母一愣,忙松开锄头上手拉住秦婉,结果闺女的力气大得险些都没拉住,赶忙开口:“你一个姑娘家,出这个头干什么?你站住,给事儿娘来做就行!”
什么见不见官的,都是亲戚,弄得这般严重,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一个妇人倒无所谓,可别连累了婉姐儿的名声。
越想秦母越是坚定地拉住了秦婉的胳膊,不让闺女去闹。
她辛苦点也能给闺女攒套体面的嫁妆,十几年都过来了,这几年还熬不住吗?
秦婉见秦母的眼神,就知道她恐怕还打算继续忍下去,望着她干瘪的手蜡黄的皮肤,抿着唇有些心疼。
秦母其实性子很要强,但是在对待大爷爷秦征那边的亲戚时,都是秉持着能忍就忍的原则。
原因无他,因为她们得了大爷爷救命的恩情。
当初外公离世后,整个家的担子都压到了不过二十来岁的秦母身上。那年的冬天又格外地冷,是秦家村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寒冬。
光是暴雪就接连着下了七八天,而原身的傻病也不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纯粹是发烧后救治不及时,给烧坏的。
最后要不是秦婉外公的兄长秦征,派牛车连夜给送进了县里医馆,恐怕母女俩都得死在那年的冬天。
秦婉也是最近才听秦母提过一嘴这事儿,许是侧面叮嘱她别将王翠云的腌臜事往外说。秦婉对王翠云的那些辣眼睛的事儿可没兴趣,不过这也不代表她会任由王翠云吸她们家的血。
大爷爷的恩情,还也是还给大爷爷,再不济也是他的血脉亲缘,她一个妇道都守不了的儿媳妇儿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