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他虽坐上皇位却并无兵权,父皇离世前将兵权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大将军楚旌,一半给了骆应逑,这叫他如何能咽下那口气,好在最后他还是拿到了兵权。
今晚,不仅是他的新婚夜,也是他们俩的。
骆时遗缓缓压下脑中那些不该有的怒气,抬脚行至榻前。他伸手时顿了一顿,摒开烦闷后才拿起金秤去挑盖头。
红盖头下的脸娇艳华贵,面带红霞更增丽色,纵然这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然而黎相知与黎相忆毫无相像之处。
红盖头一掀,外头光线倏然亮起,黎相知微垂螓首,红唇轻弯,仰头时羞赧动人,娇滴滴地喊了一句,“皇上。”
她这一喊,骆时遗面上的柔情轰然全塌。
对方面色瞬息变化,黎相知当即一愣,心头慌乱,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然而骆时遗很快便收住了神色,温柔地坐上床榻,望着她似真似假地感叹道:“你跟你妹妹长得一点都不像。”
闻言,黎相知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狠狠扯住了身侧的裙摆,她以为自己嫁进皇宫便能坐稳皇妃的位置,说不定将来还能做皇后。
此刻才知,他心里仍对黎相忆念念不忘。
心里怎么翻江倒海是一回事,但黎相知面上并未露出一分一毫的不悦,而是表现地极为顺从,婉言道:“皇上,时候不早,让臣妾伺候你歇息。”
“嗯。”
红帐一落,人影交叠。
翌日清晨,骆时遗晨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杨辉前来。
“他们俩昨晚圆房了么?”
杨辉匆忙进宫,听得这话后稍稍一怔,随即反映过来骆时遗问的人是谁。他吃不准他问这话的意思,小心回道:“老奴有罪,这便去催手下的人查探。”
王府。
“嗯……”骆应逑幽幽转醒,他一动,粗重的铁链便跟着挪动,摩过青砖发出“叮叮哐哐”的响声。
喜被不比一般被子,刺眼地紧,他看着身前的红色皱眉。半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下意识侧头望去。
此时,碎金色的日光透过窗棂闯了进来,均匀地落在黎相忆脸上,他甚至能看清她面上细小的绒毛,那排纤长挺翘的眼睫正随着她的呼吸扇动。
她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喜服,上半身搭在凳子上,脑袋枕着右臂,另一只手拿着本老旧的医书。
这算什么,苦肉计应该不是,示弱加示好?
骆应逑心道,他上辈子看走眼算他活该,如今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这次他再信她便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