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无礼的待遇,骆应逑嘴角的弧度变了,黎觉潜慢慢地往后退,跟着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棍子,妄图先下手为强。
“你别乱来!”黎相忆脱口喊道,这会儿是白日,骆应逑根本不可能犯病,做这模样大概是想吓吓他们,但他要真乱来的话,那她就说不准了。
“阿潜退下!”黎相知的脸愈发苍白,见弟弟不懂事便去拉他。
纵然她并不清楚骆时遗与骆应逑之间的兄弟关系如何,但她知道一件事,骆时遗绝不会杀骆应逑,他也不会让人在面前说他一句不好。
记得昨日,有个嫔妃在桌上说了一句“咸王是疯子”,骆时遗当即便黑了脸,第二日一早,她成了宫女。
“姐,你别拉着我,你躲我身后,爹娘也躲远点,他要杀人了。”黎觉潜紧紧地握着棍子,双眼放光。
“混小子!”黎曲大步上前,到底是当朝太傅,此刻也依旧镇定,朝着黎相忆说道:“相忆,回门你已回过了,带咸王走吧,爹这会儿不舒服,你们下次再来吧。”
黎曲难得喊她的名字,黎相忆怔住,半晌没反应过来。
倏地,骆应逑站起身,墨色锦衣如漆黑的夜一般落下。
黎觉潜见状一把推开黎曲和黎相知,挥着棍子便往前打,虎虎生风,然而骆应逑并没往前走,在那一棍打来时侧了身,单手弹在棍背上。
“嗡……”黎觉潜当即便觉一道强劲的内力顺着棍子往自己涌来,震得他往后连退几步,虎口发麻。
他今年才十五岁,最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儿会轻易认输,更不信自己会打不过一个疯子,一脚踩实后再次出手。
“大伙儿上啊!”管家怒吼,围观的家丁们登时一股脑儿地往骆应逑冲去,见此,元夕当机立断,拉着黎相忆往后退。
谁想,电光火时间,骆应逑劈手夺了家丁手中的一把长剑,顺势扬手往前刺去。
锋利的剑刃如风一般从黎觉潜的脖间划过,冲到一半的家丁吓得纷纷后退。跟三年的工钱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阿潜!”高莹玉惊叫,削瘦的身子往旁软下,直接晕了过去。
“娘!”黎相知大喊,飞奔去扶她。
“王爷!”黎相忆回神后出了声。
长剑应声停住,似有似无地压着黎觉潜的颈间血脉,黎觉潜面色惨白无比,却还是抬着一张倔强脸。
“你说,我是疯子么?”骆应逑问完后便笑了起来,这笑冷冰冰的,像中元节的钟声,听在耳中令人不寒而栗。
“王爷,小儿年纪尚幼不懂事。”黎曲扑了过来,用力握住长剑道:“还请王爷看在老臣的面子上放过他。”
他握地很紧,长剑直入皮肤,鲜血顺着银晃晃的剑刃往下流,一滴,一滴。
终究是骨肉相连,黎曲再不好也是她爹,况且黎相知还是贵妃,真闹大了,骆时遗指不定会站在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