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马厂长,纺织厂里我去过,都是缝纫机,咋就出工伤了呢?&rdo;
此话一出,眼瞅马长春的嘴角笑容就抽搐了一下,可看着这陈爱梅的孩子也不过十五六,一脸童真的模样,他又重新笑开了:
&ldo;没事儿,丫头,单位一定会查清楚这事儿的,该咋整咋整,绝对不会姑息这些损坏社会主义风气的败类!&rdo;
&ldo;很谢谢马厂长亲自来探望我母亲,可是我听说我妈妈真的不是工伤呀,是人为的!&rdo;
小蕊压抑住脑海中母亲那张苍白的脸,她哭丧着脸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马长青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介于这么多人在场的份儿上,马长青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哄着:
&ldo;哎呀,这个小蕊啊,我是厂长,这事儿要是人为的,我肯定查清楚,放心啊,现在是啥社会?那是新社会主义新气象,咱是单位,紧抓这个……立新风啊……&rdo;
说着,三句离不开官腔,抬手冲着众人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说道:
&ldo;大家伙都好好干昂……这个啊……,那是给社会主义的发展做贡献,都好好干!&rdo;
说着,马长青就完结了陈词掉头就走,说是走,还不如说是逃。
小蕊站在原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可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对毫无生气的眸子死死地看着他的背影。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小蕊守着母亲吊完了营养液,倒了尿袋,给母亲擦好了身子,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母亲。
她现在得好好计划一下,学,她不能不上,这笔账也不得不算清楚。
想到这里,小蕊找了一位特别照顾她的护士,人家都叫她小玲姐,如果她不在,就让小玲姐时常来看看。
随后,她斩钉截铁的骑着自行车从邵阳东城穿到了西城,到地方的时候,衣服已经汗透了。
正如她一开始担心的那样,被保安室的小保安拦下来之后,赵小蕊直接说要见局长。
保安是一位高瘦的黑小伙子,是某兵种转业过来的战士,整个人看上去严肃公正,即便看了小蕊的学生证,也一样让她大人来,一点法外开恩的余地都没有。
十月的太阳依旧高照,小蕊目光深邃的仰头看着这位军人,斜跨的书包里放着的都是她准备好的相关证明。
有母亲的工作证和上岗证,证明她确实是在纺织厂上班,有户口本,离婚证和病例诊断书。
小蕊抓了抓书包,身子软了下去,扑腾就跪下了:
&ldo;求您了,您赶我走之前,先看看我的证明行不行?如果您觉得我还是不够资格,我走也没话说!&rdo;
那小伙子一愣,一把手就把小蕊给提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