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爸爸这样的人,’她爸爸温柔地说,‘要学好多东西的,也要放弃很多东西,比如我问你,反物质是什么,你知道吗?’
小昼叶摇头,懵懂发问:不知道耶。你们占星师要学这个吗?
她爸爸把四岁的女儿小腿朝下拉了拉,忍俊不禁道:
「爸爸不是占星师。」
沈青慈又说:
「……其实爸爸是研究宇宙的人,他们都叫我astrophysicist。」
海边银河被篝火灼烧,暖风吹过北美洲海洋。
天体物理学家。研究宇宙的人。
回忆和篝火散去。
十五岁的她在黑夜里扶着北京的一棵树,酸涩地想——她儿时的梦总在那里。
总在那儿。
所以,要拼命地,努力。
-
……
大约二十分钟前。
住院部七楼,813室,夜风习习,夕阳正沉入楼宇之间。
“诶,说不定那个小姑娘会来呢,”
慕容俊躺在属于陈啸之的病床上,看着桌边空空的碗,不无幸灾乐祸道:
“她怎么不得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啊?”
然后慕容俊劈手一指床边的保温桶。
那个保温桶开着盖子,里面是色泽亮丽,带着些许浑浊的玉米排骨汤,已经喝了两碗了。
陆之鸣:“……”
陈啸之靠在窗边坐立难安地看着楼下,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眼睁睁地看着太阳落了山。
——天黑了,期待落空。
沈昼叶肯定不会这么晚来,陈啸之烦躁地想。虽然北京治安不错,但她这几天应该不会在天黑之后在外面活动。这小姑娘那天受了惊吓,他给阿十上药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手一直在抖。
陈啸之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沈昼叶早就来过一次。
陈啸之昨天等了一整天,可他救下的女孩子一直都没来,最后他实在撑不下去睡着了,一觉醒来桌边摆着果篮和一个保温桶,外加一张小小的萌便签和卡片。
「祝你早日康复。
——沈昼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