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之从不回答这种问题。他只是端起餐盘,在这教授肩上一拍,示意他自个慢慢吃。
“还有,”陈啸之不爽地道:“我十几岁就学做饭了。”
窗外金黄的夕阳镀在这青年身上——接着他端盘子走了。
陈啸之这人身上有时没半点教授模样,披着件supre联名的夹克,端着餐盘走时没有人会发现他是faculty。
那完全就是个在校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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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啸之吃过晚饭后,在校园里散了个步。
他上完课后比较贤者模式,不想伺候学生的弱智问题,不想回办公室,也暂时不想看到沈昼叶的脸。
黄昏天穹如紫玫瑰,路旁燕子花被风吹得四散。
八月份的旧金山日落时间仍然很晚,因此六点多的时候只是有夕阳,却并没有沉入地底,唯有漫山遍野的金与红。
陈啸之路过体育中心时,那里有几个附近帕罗奥多高中的学生与大学生一起打球。他一时手痒,脱了外套,也加入了这群学生胶着的比赛之中。
陈啸之高中时一度做到校篮球队队长。他个子高,爆发力和持久力都相当不错,曾经是个前锋,上了大学后也断断续续地在打——后来篮球成为了他固定的发泄方式之一。
结束时,拿着球的高中生扯起t恤擦汗,对陈啸之道:“——你打得不错。”
陈啸之摆了摆手,试图找水。
“真的,”另一个人气喘吁吁擦着汗道:“你那下假动作太他妈秀。兄弟以后常来——你是这大学的学生?”
这群学生来打球连个水壶都不带,简直绝了。陈啸之找了半天没找到水杯,满头汗沿着脖颈往下滴,他又翻了下,确定没有,一摆手,窒息道:
“——这的教职工。”
那群人刹那静了。
陈啸之实在懒得解释,把自己的外套和手机一拎,离开了篮球场。
太阳仍没落山,陈啸之拎着自己的外套进了零售店——运动确实让人口渴,陈啸之从冰柜里头拎了两瓶冰水夹着,突然看到旁边满满当当的酸奶柜。
陈啸之:“……”
有个棕卷毛小胖女孩牵着妈妈的手站在酸奶柜前,嘤嘤装哭,要喝蜂蜜味酸奶。
她妈妈弱小地说:“……玛格,医生让你少吃点……”
小卷毛胖胖就开始嘤嘤地哭:“酸奶不是健康食品吗?不是乳酸菌吗?我想喝蜂蜜味的,乳酸菌和蜂蜜有错吗?我也没有要吃冰淇淋呀,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二十五岁的陈啸之拎着两瓶冰水结账——
他身后那个妈妈不堪其扰,痛苦地叹了口气,卑微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