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石头替自家姐姐回答了“京里可热闹了,阿姊给你们都买了东西,在车上还没卸下来,吃完了你们去瞧瞧”
嫂嫂肚子鼓囊囊的,这才没几个月,比以前倒是大些,何霜降正奇怪呢,黄氏就捂着嘴到外面吐去了。
大哥面露忧色,移开凳子跟过去。
“大夫说这回恐怕是双胎,千万要小心些”张氏跟何霜降解释了一遍。
双胎确实有危险,寻常妇人生一个孩子都极遭罪,何况两个。
一家人说着说着又看向何霜降“说起来……你年岁确实大了,寻常姑娘似你一般的年纪,都许了人家,娘真是忧心你啊”
何霜降缩脖垂眼似鹌鹑,回回提起这事儿她就得跟家里人吵起来,这回干脆不说话了,她娘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罢,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听不见。
“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街头那刘掌柜家里娘子,她姑表舅家有个外甥,据说长得一表人才,你年后见见”
石头接茬“娘……您别瞎许人家了,我姐她心里有人了”
“有人了?哪家郎君,品性如何?我叫人上门打听打听”
“就……”
话还没说完,何大郎就搀着一个人进来了,石头手里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谢……谢将军”
何大牛也唬了一跳“是……是谢将军?”
“快快快!叫人缓口气,这是怎么一回事?跟逃荒似的,闺女你去熬些姜汤,路上只怕着凉了”
何霜降一步三回头,心里还在诧异他怎么来了。
厅里又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声,张氏叫石头赶紧去请大夫,何霜降听的真切,到底是怕他着凉,又去厨房把姜汤熬好了端过去。
药馆里大夫都歇下了,又被石头喊起来,急匆匆披上外氅就来了,何大郎将人扶到客房里头,一家人围了一圈。
这大夫把了脉,又摸了谢明远额头,眉头紧锁“这位公子身上有旧伤吧?原先旧伤还未完全恢复,这次又劳累过度,染上风寒,气虚发热”
石头跟大夫去抓药,剩下人都跟送大夫出门。
何霜降端着姜汤进来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小心翼翼端了凳子过来,把姜汤放在凳子上,摸了摸谢明远额头,确实很烫。
“起来喝些姜汤,喝完再睡”床上人没醒,何霜降抬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面色苍白如纸,还有些胡茬也都冒出来了,显然一路上都没打理过。
“你何苦来呢?大将军保家卫国才是分内之事,什么掌柜的不过是当初玩笑话罢了……”
床上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轻攥住何霜降的“当初说的话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