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靖不是没想过,可他看着儿子左脸上那块破了相的长疤,小姑娘家多半看的是脸,现在没得看了,还会稀罕吗?
“父亲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冯钰似乎很有信心,又或是真的拿捏住了敏嘉县主的喜好,才几天的工夫就勾得小姑娘茶饭不思,抱着老父亲的大腿,跪着求嫁。
襄郡王头一回想拍死女儿的心都有了。
“那冯靖奸猾无德,他的儿子能有多好?指不定青出于蓝,更黑心,你现在是有我护着,哪天我没了,护不住你了,你哥哥自顾不暇,你又该如何,那冯钰真能对你始终如一,别傻了,爹爹是过来人,看男人比你准,你便是嫁个庄稼汉都比嫁入冯家强。”
老父亲苦口婆心,然而被情爱所惑的小姑娘听不进去,一个劲摇头:“父亲,您不懂,冯钰不是那样的人,那天车轱辘坏了,又下着大雨,他淋着雨帮我修车,身上全都湿透,一句怨言也没有,还叫我回家多喝热水,不要着凉了,这样体贴细心的男人,怎么可能坏?”
小姑娘说得越多,襄郡王反而越忧虑,这个冯钰果然比他父亲和嫡兄更可怕,对自己够狠,对别人又岂会留情。
“不行,绝对不行,我宁可把你许给马夫。”
反正嫁猪嫁狗都比嫁冯家人强。
敏嘉县主脾气随了老父亲,越不同意,就越要嫁,最后心一横,关上屋子闹起了绝食,以表明自己的决心和态度。
襄郡王气得头疼不已,整夜睡不好觉。
这种事本就瞒不住,加上有心人的宣扬,整个尚京都传得沸沸扬扬,大多看热闹的心态,看是老父亲压得住女儿,还是女儿杠过了老父亲,甚至有人在馆子里下注开赌,玩得还不小。
小县主这种为爱豁出去的勇敢,魏娆似曾相识,可不就是上辈子的自己,傻得可怜,还不自知。
也让魏娆有了谈资调侃哥哥:“你说那冯公子对我有意,就是这样有意的?”
虚情假意,不要也罢。
魏亭笑了笑:“是个狠人,懂得取舍。”
失望之余,也不再抱拉拢的心思了。
兄妹俩吃着点心,魏亭忽然问:“世子呢?”
自从魏娆来了后,晏随有事就只跟魏娆说了,然后魏娆再传话给魏亭。
虽然魏亭和晏随的关系谈不上多铁,但魏亭依然想腹诽一句,重色轻友。
魏娆看了看天色:“一大早就进了宫,可能事多,绊住了。”
晏随确实是事多,绊住了。
光是上朝受封,就拖拖拉拉弄了一两个时辰,后面又要应付一大堆官员的问候,等到抽身出来,晌午已过,晏随没有出宫,而是转道去往皇帝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