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久以后,你的儿子必死。”
“你如何知道?”
“我活了两辈子,自然知道,况且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间的人。”
“所以呢?你如何知道我儿子的命运?”
苏瑶一顿,目光闪了闪,本来以为说出此时,定然让她勃然色变,却没想她竟然半点都不曾惊慌。
“我知道就是知道,难道你还以为我骗你不曾?”
苏瑶刚才的细微变化,苏璃也发现了,她突然勾唇笑了,说道:“你想诈我?我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会救你,你死了这条心。另外,你也别想拿我儿子的性命说事,我不会信。”
原书中原本就没有韩晔这么个人,苏瑶也根本无从得知他之后的命运。况且,既然他已经存在,那么只会一直存在下去,苏璃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其他人的命运,照样也可以。
苏瑶被揭穿了计谋,心里大恨,使劲摇晃着栏杆,骂道:“苏璃,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苏璃懒得看她发疯,站起身径直出了门。走了几步后转身看彩云发白的脸,笑着问她,“你害怕?”
“娘娘,奴婢不懂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彩云摇头。
“不懂就好,她疯了,胡说八道的。”
出了大理寺监狱,苏璃在大理寺少卿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就回了景阳宫。
次日,一则消息传出,翼王妃苏瑶夜里在狱中自缢而亡。
与此同时,一封密信也从上京悄悄的送了出去,直达边疆韩湘君的手上。
九月一过,天气就开始迅速冷了下来,苏璃也畏冷,几乎每天都待在景阳宫殿内给团子说故事。这个时代,儿童读物匮乏,奶娘给小孩说的故事反反复复也就那么些,团子都听腻了,有一天开始抱怨起来。苏璃知道后,突发奇想要自己写儿童故事。
也果然写了几个短篇故事,有自己编撰的,也有从现代照搬过来的,比如《小蝌蚪找妈妈》、《龟兔赛跑》之类的。
团子最爱听娘亲讲故事,每日睡前听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喜欢得很,也总是爱问“为何呀?”、“到底为何呀?”
小孩子的问题无穷无尽,思维散发的厉害,苏璃发现,她已经没法糊弄这个聪明的儿子了。有时候他还会自己佐证,让苏璃心虚不已,半点也不敢再敷衍了事。
得闲的时候,苏璃也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高楼上,望着北边的方向出神,那个人走了四个月了,也不知现在如何。她虽然常常收到他寄来的信笺,可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再说些遇到的琐碎趣事。但苏璃却并不放心,她之前在绥州时在军营住过一段时日,很是清楚军中环境恶劣,到了冬天,更是疾苦,连吃的也单一得很,担心他身体营养跟不上,又担心他晚上睡觉受寒着凉了,又或者因战事劳累彻夜不眠等等。
有时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担忧得太过,但怀孕之后,许多思想情绪实在难以控制,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自己太闲了,应该找些事做才好。
于是,她又开始将韩湘君的字帖拿出来,照着临摹,准备练一练字,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于用毛笔写字很是不耐烦,有时候能省则省,甚至干脆用一些符号或图画来做记号,代替一些语言。没别的,就是觉得自己的字太丑,难以见人,所以就不大想写。
既然现在得闲,她索性就耐心的练一练,跟着团子一起,他在一旁画乌龟,她就在一旁练字。
日子,也就这么慢慢的过着。
直到十月底,她的肚子终于发动了。
彼时,她正在软塌上吃甜羹,吃着吃着,肚子坠痛,连碗也拿不住,啪嗒一声掉渣地上。因着之前生过团子,此时的疼痛,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倒也还算镇定。站起身喊人准备热水,让人去将稳婆和太医都叫来,自己则在扶着肚子在殿内来回走动。
如此动静,景阳宫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彩云如临大敌,看着苏璃高耸的肚子担忧不已。她以前也见过苏璃生产,但彼时肚子并没有这么大,那时候早饭才吃没多久她喊肚子疼,她跑去请稳婆的期间,她就自个儿在床榻上生了,快得不可思议。
可这会让不一样,想必是苏璃身份不一样了,皇后娘娘,天底下第一尊贵的女人,如今要生产,自然是让人格外担忧的。光看外头众人忙乱的脚步就知道,大家都紧着心了。彩云自然也受感染,心也高高的提着。她看苏璃由两个宫人扶着转圈走,竟然还有说有笑,便出了门,见罗青罗公公老远的小跑过来。
“娘娘此时如何了?”他往殿内瞧了一眼。
“还没生,不过也快了。”彩云回道。想起一事,又问:“皇上那边”
罗青也急,他也不清楚皇上到底能不能及时赶上,半个月前,听说皇上亲自带兵与苍齐交战。这小半年来,跟苍齐大大小小战役打了不下十次,但这一次听说是最后一战,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也正是因此,皇上才迟迟没有回来,想必是被战事给拖住了。
彩云见罗青也没个准话,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娘娘是一直盼着皇上能好回来的,她虽然口中没提,但每日拿着皇上的字帖看来看去,有时候傻笑,她就清楚,娘娘整日都想着皇上呢。
这时,太医们已经跑了过来,一来就问,“娘娘在里头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