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书生后退一步,正正经经朝徐肇鞠了一躬,“是我误会了,向阁下道歉。”
圣人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他敢质疑,在发觉自己做错了的时候,自然也敢正视错误的事实。
徐肇避开了半边身体,不受书生的礼,对方毕竟是个读书人,被他这么下了面子,不记仇都是个真君子了。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徐肇眉眼淡淡,语气也不轻不重,彷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让书生更加不好意思了,尤其……
“子文,你怎么走那么快,荷包掉了都不知道。”书生身后,一个同样打扮的学子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追上来,将荷包塞到书生手里。
书生,也就是方子文,拿着失而复得的荷包,瞪大了眼睛与徐肇对视,半响后,沉默的移开视线。
方子文:……
尴尬,尴尬就是此刻的方子文。
徐肇:……得了,还以为是个酸儒,原来是个书呆子。
同窗的学子还不知道他们刚才因为这个荷包发生了什么,看着好友一脸奇异神色,忍不住出声:“这位是?”
徐肇挑眉:书呆子的好友是书憨憨,很合理。
方子文正恨不得原地有个坑,能让他埋进去,他不禁有些幽怨的看了自家好友,头一次觉得好友软乎的脸出现得不是时候。
对上徐肇似笑非笑的眼神,方子文想了想,解下腰间的玉佩,忍着羞耻,说道:“我观兄台谈吐不凡,定不是池中之物,我们山河书院近期新招生,若兄台有意进学,凭着这枚玉佩,可以来试一试。”言下之意,这就是一封推荐信。
将玉佩往徐肇手里一塞,方子文飞快地拉着好友走了,那矫健的脚步,十足不像一个文弱书生。
玉佩触手生温,可见是好东西。
徐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心里啼笑皆非。
书生也不怕自己转手把这玉佩卖了,怎么说也值个几百两。
徐肇想是这么想,手却很诚实的拿出一块碎布,将玉佩仔仔细细的包好,放到怀里,打算找个时间还回去,虽说凭空被冤枉了一把,但后来书生的态度却不坏,没必要占人家这种便宜。
而且,书院……
徐肇捧着六个热乎的包子,心里闪过一丝什么。
诚然,在古代,阶级最高的莫过于读书人,士农工商,除了读书人,哪怕是第二阶级的农,生活也过得惨兮兮的,吃饭全凭老天爷赏脸,更别提工匠和商人了,虽说吃饭凭本事,架不住地位低,君不见,商人的子孙三代都不能科举吗?
徐肇坐在摇晃的牛车上,垂下眼眸,科举啊……
刚到村口,还没走到家门,就听见家里传来乱糟糟的声音,一大推人挤在自己家门口,场面一片混乱,原主记忆中几个辈分极高的叔老爷,还有村长,也都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