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本来想恶声恶气赶人的衙役被徐肇这样尊敬的一行礼,嘴里的话不自觉咽了下去,拍拍徐肇的肩,颇为同情地说道:“我尽量帮你多留意,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拐子抓了人,一般就往深山老林里跑了,没有个一年半载不会再出来活动,更何况,你说的那两人不像是寻常拐子的模样,兄弟,你这是不是……跟人结了仇?对方专门雇人搞你?跑江湖的,一般没有雇主花大价钱,他们是不会愿意接这种后续有麻烦的活的。”
“往常失踪的,都是那些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小娘子,或者家中孤寡的姑娘,这样的人走起镖来,不会有人追究,安全也省事。你家这种情况……”衙役上下打量了徐肇几眼,扫过对方和他差不多的体格,摇了摇头,几乎肯定地下了断绝:“绝对是摊上事了。”
徐肇鄂的撰紧了拳头,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的虚空,“……谢谢这位大哥,我回去会好好查查的。”
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家过不去。
衙役同情地看了徐肇一眼,摆摆手,示意徐肇不用多礼,然后又忍不住向徐肇多说了几句,无外乎就是要撑住之类的……毕竟,好好的媳妇就在自己眼前丢了,任谁都会受不了的吧。啧,可怜。衙役这样想到。
时间一晃而过,徐肇在无尽的等待着麻木度过,一开始看着没有人气的屋子,他还会皱着眉头出声,看书看到一半,没有墨水了,下意识喊了一声,会小步走过来帮他磨墨的边语不在了,成堆的往家里搬东西,絮絮叨叨的声音也不在想起,卧房舒服的雕花大床不会再有一个人和他挤……然而没有了晚上边语睡得香甜时打起的小呼噜声,徐肇翻来覆去竟有些睡不着。
“振作点,儿子,徐老爹终于看不下去徐肇成日里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虽然书还是照读,饭依然照吃,可徐老爹总觉得,这样的儿子,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生气?
这闹得都是什么事哦。徐老爹叹了一口气,自家儿子这运气背的他都要去寺庙里拜一拜了。
“难道你想让儿媳妇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吗?看看,你都多久没出门了,你的好友都找到爹这上来了。”
徐老爹恨铁不成钢。他知道徐肇和边语的感情不错,可再好,也不至于茶不思饭不想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吧?
徐肇在继续下去,徐老爹都要考虑给他儿子纳一门妾了,男人嘛,有人在枕边温柔小意着,天大的事都要过去了。
当然,妾终究是妾,他儿媳妇的地位还是不能动的。徐老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徐肇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心累的说道:“爹,咱整点阳间事行吗?”
纳妾,亏他爹想得出来。
小姑娘知道了,怕是要哭花一张脸,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漂亮的杏眼里满是幽怨。
“……不可以纳妾。”边语委屈巴巴的说道,然而话语却是那样凶残,“夫君要是纳妾,我就……我就带着你的钱偷偷逃跑,让你睡书房。”小姑娘得意的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威胁得很到位。
“好,”徐肇笑着答道,“不纳妾,只守着你。”
徐肇的嘴角小小上扬,又很快消失不见。
徐老爹不乐意了,“爹干得怎么就不是正经事,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那你这么多年,怎么没想着再找一个?”
“我那不是怕以后到下面去,没脸见你娘么。”孩子他娘可是可泼辣的,要是知道他娶小,可不得将他耳朵拧下来。
想了想,徐老爹也觉得这是个馊主意,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不过这次得谈话也不是没有效果的,至少让徐肇清楚的认识到了一点,古代交通不发达,信息流通极为缓慢,只靠他一个人来找边语,可能等到他垂垂老矣,半只脚进棺材了,还没个确切的消息。
那么,徐肇遥遥望向京都的方向,当山底寻不到你,那么,我攀上山峰,是否能看到你的踪迹。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肇几乎是以一种不要命的方式在学习,晦涩难懂的古籍,枯燥无味的试题,其他人学上半天就再也续不上那口气,徐肇却是一读一整天。
一改往常闭门不出的性子,各种诗会,花会等场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江城徐伯宗的名声也渐渐在读书人中传开来。
天宝十五年二月,徐肇凭借一篇出色的策论,和扎实的基本功,成功夺得江城院试的案首。
方子文也在榜上位列第三。
徐肇说服了徐老爹想要大肆庆祝的想法,改为家中小聚,和几位好友喝酒赋诗到天黑才散。
送走前来为他庆贺的方子文和沈闻弢之后,徐肇半睁着迷醉的双眼,就要往卧房走,至于桌子上的那堆狼藉,他打算明天起来再收拾。
得得得——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徐肇走向房间的脚步一顿,拐了个方向。
“来了。”他喊。谁这么晚上门?
然后打开门,看见每天站在城门口的那位俊美的官差站在自己门前。
第38章“你说什么。”听到官差……
“你说什么。”听到官差的话,徐肇瞳孔一缩,握在门框上的手鄂的缩紧。
官差也就是周邵勾了勾唇角,好脾气地又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