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眼珠一转,凑过来看了看沈之言的伤口,却像是看见什么瘟神似的慌忙摆手道:
“箭伤?不可不可!快走快走!”
连续走了三家医馆,都被看瘟神一样的拒绝了。
她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也难怪别人把她当做了叫花子,可姜妙知道沈之言的情况不能再拖,便敛起眸中急色,向最后一家医馆走去。
“大夫,您行行好,救救我兄长吧。”
开门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郎中,看起来严肃又古板,瞧见狼狈的二人,当即就要把门板阖上。
姜妙一咬牙,伸手一把扒在门框上,老大夫吓了一跳,忙停了关门的手,呵斥道:
“你不要命了?”
再看这姑娘扒在门框上绑着布条的手指,不由又怒从中来。
这手指一看便呈断骨之相,居然还敢上来扒他的门框,这手是不想要了?
简直是个疯子!
“大夫!”
姜妙慌忙掏出之前揣在怀中的荷包塞到他手中,“我与兄长本是来靖城探亲的,可不成想半道遭了截道的,还把我兄长伤成这样,您救救我兄长吧!”
老大夫犹豫了一瞬,关门的手一顿,最终不耐地“啧”了一声,上前看了看她扶着的青年。
青年脸色发白,嘴唇发青,隐隐还透着紫色。
他脸色一怔,随即就要关门,往回走了两步,又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
随之他转身进了医馆。
姜妙以为又被拒绝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见那老大夫走了出来,“进来吧。”
峰回路转,姜妙还来不及高兴,怕他改变主意一般,忙扶着已经处在昏迷边缘的沈之言进了屋。
从屋里迎出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见状吓了一跳。
“阿爷,这是?”
老大夫冷声道:“把他扶进里屋。”
小丫头应了一声,过来给姜妙搭手,姜妙慌忙道谢,将沈之言扶到榻上,瞧见老大夫还在不紧不慢地端详,不免又有些着急。
“大夫,麻烦您看看他!”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老大夫哼了一声,上前挑开沈之言后背的衣衫,看得一片血肉模糊之色,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姜妙早已经呆在原地,随即她赶忙偏过头,不忍再看。
他看了半晌,便沉声叫姜妙出去,可片刻却又走出来,冲着她看了一眼。
“碎碎,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小丫头欢快的应了一声,姜妙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只见那老大夫略带烦躁地看了她一眼,嘟囔道:
“哼,都伤成那样了,还有空惦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