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下了大雪,又正逢休沐,李夫子正在里屋瞌睡,半梦半醒间便走进一个人。
“老师。”
李夫子突然惊醒,瞧见来人,眉头一横,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几日不见,又上哪儿去了?”
沈之言道:“学生三日后成亲,还请老师赏脸。”
“咳———”
茶水呛在喉中,李夫子惊地差点从榻上摔下来。
沈之言上前将他扶住,李夫子惊魂未定,忙问:
“是上次那个丫头?”
“嗯。”
李夫子沉默片刻,接着哼了一声,“还是跟你老子一样,是个情痴。”
沈之言一笑,“老师当年在京中,不也是如此么?”
李夫子如踩了痛脚,蹬了沈之言一眼,随之不在意挥了挥手:“老黄历了,提它做什么!”
说完又叹了口气,“当年你父亲娶你母亲时,也是如此。”
“你母亲是宫内司制坊的绣女,你父亲当年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若是没有执意要娶你母亲,现在,也该是位高权重的国公了。”
说完,李夫子往椅背上一靠,看向沈之言。
“你那丫头可知道你是?”
沈之言沉默一瞬,道:“暂时不知。”
李夫子一愣,沉吟道:“也好,时局变动,她不知道也是好事。”
沈之言颔首,片刻,他出了门,街上风雪依旧很重,这一场雪前所未有的大,似要将人间的一切都掩埋。
对门便是卖桃花酥的铺子,沈之言眸光一转,朝那间铺子走去。
“这位郎君,买给你家夫人吃的?”
夫人。
这两个字撞到沈之言心上,让沈之言眸色一动。
糕点铺老板看见面前郎君的抿唇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嗯。”
沈之言拿了油纸包便要离去,却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少爷?”
他转头一看,只见铜钱缩着脖子,有些不敢直视他,看起来倒是跟了他很久。
沈之言脚步一顿,狭长的眸子一眯。
“你跟踪我?”
“不不不!”
铜钱慌忙摆手,“是是老爷,是老爷想见你。”
茶楼二楼包厢,杨国公将茶盏狠狠拍在桌上。
“成亲?”
杨国公怒道:“你如今是国公府的世子,这世子妃的人选关系着整个杨家的兴衰,你居然敢随便与一个女子成亲?”
沈之言睁开眼,冷笑一声,“祖父慎言。”
杨国公一愣,心中郁气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