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首领与扬州刺史惴惴不安的垂头行礼,始终不敢去看上首之人。
“可有搜到?”裴元彻冷声道。
下首两人的脑袋埋得更低了,说了些全力以赴、尽力搜捕的废话,见投到头顶的视线越发锐利,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嗫喏道,“倒是抓到了几十个可疑的,可押回来审问后,都对不上……”
话音未落,只听得“咚”得一声,一枚印章狠狠砸在地上。
“继续搜!”
裴元彻捏紧黄花梨木的桌案,目眦尽裂,怒喝道,“孤就不信,这么多兵将连个弱女子都搜不到?搜,除了扬州城,周边的州府也派人去搜!宁可错抓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这般愤怒实在骇人,满屋子的人皆胆战心惊的跪下,俯首于地的喊道,“殿下息怒。”
裴元彻指着禁卫与刺史,毫无耐性,目喊冷戾,“别废话,出去找人。”
地下两人战战兢兢的爬起来,面色煞白的离开了房间。
第66章
两岸潮水平,中秋的月亮在即将来临的晨光中渐渐式微。
夜已经很深了,船舱的客人们也都消停,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打瞌睡。
顾沅睡不着,此刻她的精神格外好,顺利逃脱的喜悦令她无比亢奋。
她没睡,一侧的顾风也没睡。
见其他人都睡了,顾风低声道,“姑娘若不困,挪步去船尾?”
顾沅轻轻“嗯”了一声。
顾风先起身,让到一旁,将遮风的帘子掀开。
扶着船璧,顾沅弯腰出了舱。
刚走到船尾,河面的冷风吹来,她打了个激灵,脑袋愈发的清醒。
船尾摆着两三个小马扎,是供客人在外透气歇脚的。
顾沅缓缓坐下,顾风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走了过来,“姑娘不嫌弃的话,披上吧,莫要着凉。”
为了逃跑,都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她还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伸手接过披风,她轻声道了句“多谢”。
“坐下说话吧。”顾沅边系着披风,边看向茫茫一片的河面,心头还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切是场梦,那样的不真实。
顾风顺从的坐下,身形笔挺,规规矩矩。
“你说是我哥哥派你来的,那为何我哥哥都没与我说,而且在这之前,你为何从未露过面。”
“姑娘是在怀疑属下的身份?”
顾沅扭过头看着身侧的男人,想了想,点头道,“单凭一个令牌,的确无法令我全信。你既有本事弄到户籍和路引,弄一块侯府令牌,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话,顾风并没有生气,反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