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瞬息间变换了好几种,原以为从发了财的马国维这里再拿走个几十万不成问题,想不到却半途出现了问题,马国维说的一定是真的,甜言蜜语、伤心绝情、恶毒呵斥的话他都说过,但却从来没跟自己说过假话。维哥,难道你手头一点过河的钱都没有了?再说,你不还有几处门面吗?王丽想想说道。
马国维用从来没有过的眼光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女人,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她是铁了心了,如果自己不妥善处理,恐怕这次事善不了终了。
想到这他又坐了下来。王丽,你说得很对,但那些都是我留给辛仪娘俩后半辈子用的,你就不用惦记了,他翘起双腿顺手抽出一支烟。维哥,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一丁点的份量都没有吗?我就没有一点点赶上辛仪的地方?王丽哀怨地问道。不是份不份量、赶不赶上的问题,你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辛仪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的,是圣女,马国维说道。
那你是不想给我钱了?王丽话锋一转。说得对,你想怎么办吧?马国维轻轻吐出一口烟。那好,既然这样,咱俩今天就把话说在明处,维哥,我想好了,如果这次错过了这个老头,下半辈子我就再没机会了,无论你怎么看怎么想,这次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办明白了。这个世上,除了你再找不出另一个人能帮我,我豁出去了。你不给钱,我就把十多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告诉给辛仪,我日子过不好,别人也别想过好,反正我烂货一个,大不了鱼死网破,王丽说道。你真想这样干?马国维仰起脸。我也不想,维哥,是你逼我的,王丽把眼睛移向别处。
马国维沉思起来,这样,我给你二十万,拿上钱,马上滚蛋!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不行!必须五十万!王丽态度很是坚决,一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你‐‐马国维双眉顿时立起来,王丽似笑非笑,眼光不躲不闪也迎上前来……马国维长出口气略点下头说,好吧,让我考虑考虑,过两天再答复你。
行,反正我也不差个三天五天的,维哥,你喝点水,一会儿咱们出去吃点饭,王丽笑了,起身拿过一瓶水。今天不行,我还有事,马国维推开她的手。维哥,你看你,妹妹想你想得都瘦了,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啊?王丽扭着腰贴上来,身上的浴衣竟滑落在地上,白花花的一堆肉瞬时呈现在马国维的面前。你还是留点劲陪那个老头吧!马国维厌恶地手向旁边一扒拉,王丽被推了个趔趄,或许是事情办得如意的缘故,她并不恼,略顿一下后从地上抓起浴衣披在身上撵了出去,维哥,没事你过来‐‐她趴在门口高声喊道。
马国维连电梯都没乘,直接顺着楼梯向下走,走到三楼,秦鹏打来电话,他说了句没事便挂断手机。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想马上回到家,马上见到老婆辛仪,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眼睛竟感到有些发酸。
打开门,辛仪在家。媳妇,上午签了个大单,中午跟秦鹏喝点酒。没等辛仪说什么马国维先嘿嘿笑笑,知道老婆一直讨厌酒味,平日除了非常特殊的场合外,马国维从不沾酒。回来了?辛仪眼中没有一丝的责怪之意,低身去拿拖鞋。哎,媳妇,你看你的,我自己拿,马国维的手忙向鞋柜伸去。
辛仪放下电视遥控器,转身走到饮水机旁,喝点水吧,把一杯水递给丈夫。媳妇,你坐这,马国维把纸杯放在茶几上,身子向旁边挪了挪,辛仪看一眼挨着他坐了下去。媳妇,这么多年辛苦你了,马国维伸手把辛仪揽过来,你真漂亮,全市最好看,但这都不特别重要,你对我好对儿子好,对我家里好,能摊上你是我的福份,真的,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还娶你做媳妇。马国维说得很动情,像是在回忆往事。辛仪觉得丈夫现在的举动有些反常,他今天的言语及动作都是平日所不曾有的,丈夫的述说令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感觉,慢慢地她把头轻轻靠在了丈夫的胸脯上。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感到似有什么不对,抬起头,发现马国维的眼中竟充满了眼泪,国维,你怎么了?出啥事了怎么的?她一惊。
这不高兴嘛,马国维忙擦拭下眼角,哎,这是啥?媳妇,哪来的?马国维一眼瞥见茶几底下辛仪拿回的那把刀,伸手握在手中。辛仪判断丈夫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本想进一步问问,见他问起刀顾不得再说别的,蒙古剔,朋友送的,她淡淡说道。真不错!马国维认真端详一阵儿把刀拔出鞘,钢口不错啊,他回过头向妻子笑笑,他显现出的神态,一来是掩饰刚才自己的样子,二来也确实出于本意。
马国维看着刀,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不知道快不快?他用刀试着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下,没想到刀非常锋利,他的手指肚顿时冒出血来。你看你!辛仪忙站起身向卧室走去,不一会儿拿着纱布走了出来,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呢?她边包扎边责怪道。没事,一道小口,马国维举着手指反倒乐起来。
你可真行!辛仪把包好的手指向旁边一推,作势要去把刀拿走。我不动了还不行嘛,马国维忙把刀扔在茶几底下的隔层上嘿嘿笑了起来。原想借这个理由把刀拿到一边去,毕竟是金戈送的东西,虽然丈夫不知晓,可看起来却很不舒服,见丈夫做了如此的处理辛仪也不再做更改,遂作罢。国维,你坐那,我跟你说件事,辛仪把身子转过来正对着丈夫坐好。她要现在把自己同金戈之间的事原原本本地跟丈夫说出来,如果马国维能相信自己的话,就再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他。哎,媳妇,中午,你是不是到德福楼去了?马国维担心妻子要问自己的生意忙打岔道。难道自己今天中午同金戈吃饭的事被他看到了?还是他在跟踪自己?辛仪一惊,禁不住变了脸色。我在那吃饭,看见一个人的后背特像你,等我撵出去就没影了,马国维并没注意她的变化仍自顾自地说道。
原来这样!辛仪暗吁口气,不是担心今天的事被丈夫看到,反正自己也要说了,只是想尽可能地给丈夫留点自尊。虽然自己与金戈并没有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但对一个男人讲,知道自己妻子与另一个男人相爱一定会难受和愤怒,这属于正常的心理。她要想些办法试图减少对丈夫的伤害,哪怕一点点也好,怎么说呢?她皱起眉头暗暗斟酌不定。
媳妇,你坐那,我先跟你说件事,还没等她想好,想不到马国维却先开了口。什么事?说吧,见丈夫一脸严肃,辛仪禁不住有些奇怪,媳妇,咱俩离婚吧,马国维直视着妻子。什么?辛仪疑似自己听错了,做梦也想不到离婚两个字会从丈夫口中说出来。你,你说什么?她大脑一时有些缺氧。媳妇,这么多年你跟着我没享到什么福。我知道,依你的条件,你一定能找到比我还有钱的。十多年了,我满足了,离开我再找一个吧。马国维说道,样子极其认真诚挚。马国维,你,你混蛋!辛仪的眼泪突然流出来,倒不是因为离婚两个字没从自己嘴中说出来而觉得怎么样了,只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非常感伤。
马国维叹口气,头扭向别处,为什么?难道你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是听到了或看到了什么?辛仪把丈夫的脸一下又扳过来,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行事。离婚也要离个明白,两口子离婚一定有大问题,她想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媳妇,别问了,将来你就明白了,马国维从包中拿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看辛仪一眼起身向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