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叫柏拉图式?&rdo;琵琶问道。
&ldo;就是男女做朋友而不恋爱。&rdo;珊瑚道。
&ldo;喔。那一定有。&rdo;
&ldo;喔?&rdo;珊瑚道,&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一定有哩。&rdo;
&ldo;你见过来着?&rdo;
&ldo;是啊,像姑姑和明哥哥就是的。&rdo;
两人都没言语。琵琶倒觉得茫然,懊悔说错了话,却也不怎么担心,姑姑和明哥哥不会介意的。静默了一会,他们又开口,空气也没有变。
时间晚了。琵琶才怕姑姑会叫她回家,姑姑就掉转脸来说:&ldo;你爸爸要结婚了。&rdo;
&ldo;是么?&rdo;她忙笑着说。在家里她父亲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笑的。
&ldo;跟谁结婚?&rdo;明哥哥压低声音,心虚似的。
珊瑚也含糊漫应道:&ldo;唐五小姐。河南唐家的。&rdo;
&ldo;也是亲戚?&rdo;他咕哝了一声。
&ldo;真要叙起来,我们都是亲戚。&rdo;
后母就像个高达没有面目的东西,完全遮掩了琵琶的视线。仿佛在马路上一个转弯,迎面一堵高墙,狠狠打了你一个嘴巴子,榨干了胸膛里的空气。秦干老说后母的故事。有一个拿芦花来给继子做冬衣,看着是又厚又暖,却一点也不保暖。
&ldo;青竹蛇儿口,
黄蜂尾上针,
两者皆不毒,
最毒妇人心。&rdo;
她是这么念诵的。实生活里没有这种事,琵琶这么告诉自己。
&ldo;她要就在眼前,我就把她从洋台上推下去。&rdo;这念头清晰彻亮的像听见说出来。她很生气。她的快乐是这样的少,家不像家,父亲不像父亲,可是连这么渺小的一点点也留不住。
&ldo;说定了吗?&rdo;明哥哥问道。
&ldo;定了吧。&rdo;两人都含糊说话,觉得窘。&ldo;是秋鹤的姐姐做的媒。听说已经一齐打了几回麻将了。&rdo;
顿了顿,又向琵琶道:&ldo;横竖对你没有影响。你十三了,再过几年就长大了,弟弟也是,你们两个都不是小孩子了。你爸爸再娶也许是好事。&rdo;
&ldo;是啊。&rdo;琵琶说。
&ldo;你见过这个唐五小姐?&rdo;明哥哥问珊瑚。
&ldo;没见过。&rdo;
&ldo;不知道长得怎么样。&rdo;
&ldo;唐家的女儿都不是美人胚,不过听说这一个最漂亮,倒是也抽大烟。&rdo;
&ldo;那好,&rdo;他笑道,&ldo;表叔倒不寂寞了。&rdo;
&ldo;是啊,他们两个应该合得来。&rdo;
&ldo;她多大年纪了?&rdo;
&ldo;三十。&rdo;声口变硬,&ldo;跟我一样年纪。&rdo;
明哥哥不作声。珊瑚岔了开去,说些轻快的事。琵琶提醒自己离开之前要一直高高兴兴的。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