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时紧跟过来:“我送你进去啊。”
“不用。”
“夜里不安全,我送你到你家楼下。”
“……小区很安全。”
“我还是送送你吧。”
单凉没心情和他周旋,索性不再理他。
元时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家真住在这里的人,百分百干不出今天这种事,八成是这位灰姑娘虚荣心太强,虚报了个住址。
虚荣心太强,也是一种病,得治。
他倒要看看,待会儿她进不去家门,该如何收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元时悠哉悠哉一路跟到一幢楼前。
“你家住这里?”他看着刷卡正要往里进的单凉,诧异问。
“借住。”刷卡进门,“我跑不了,明天就还你钱。”
“哎,怎么称呼你?”
“……”你大爷。
元时看着她身影消失在电梯里,什么都是借来的,有趣。
……
事实证明,人生的谷底,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单凉冲过澡,热敷冷敷涂药一通捯饬后,躺在沙发上,如此想。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多年回避的死亡问题再次虫咬般蚕食着大脑。
不知从何时起,每遇到挫折心情不好时,她就会想到死。当然,她不会真的去死,她只是想一想死亡这件事。
就像是在静悄悄的夜里推开漆黑的棺材盖,伴随着“吱呀”一声响,死白的月光透过缝隙,钻进黝黑的棺材里,稀释着棺材里的墨黑。
无一例外,最终,月白总是会被墨黑吞噬同化,如同一弯清水流进下水道里,终会变成污水一样。
白抵不过黑。
带着满身的死亡味,她合上漆黑的棺材盖。
一直以来,她不去死的原因,有且只有一个:她不想见到故去的父母。
在这一点上,她和宋遇还真是像。
所以,宋遇说,她身上有死亡的腐烂气息。
宋遇,又是宋遇。
已是凌晨两点,他还没有回来,电话微信短信一概没有,应该是不回来了吧。睁眼到天亮,他果然没有回来。
饭吃不下,脚还是疼。
单凉在沙发上挺尸了半天,翻找出元时的名片,心滴着血编辑好短信发了过去。半分钟后,元时的电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