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了几下,杜云峰抱定对方,仰头说道:&ldo;我们是兄弟,你自作主张认了个妹妹,多个妹妹我没意见,但我又多了一个飞来横爹,你说我多委屈。&rdo;
周澜被这句飞来横爹逗笑了,他居高临下的拍拍杜云峰的脸:&ldo;不做我兄弟,就没有这个爹了。&rdo;他笑呵呵调戏杜云峰:&ldo;要不要我这个兄弟嘛?要就附带个干爹,要不要嘛?&rdo;
&ldo;不要!&rdo;杜云峰一板一眼的说。
周澜扯住他耳朵:&ldo;想造反?&rdo;
杜云峰胳膊一松,周澜溜了下来,但仍然被圈在怀里,杜云峰亲热的凑过去,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个够。
不要做兄弟,因为做兄弟远远不够。
接下来的两天,杜云峰和周澜再次和二十多个黑鹰山的弟兄见了面,仔仔细细将周末行动计划推敲了几遍。
人马分为两队,李伯年带一小队人去金矿,搞出动静,拖住程把头回家的脚步,至少拖住半天。另一队人是大部队,跟杜云峰和周澜一起,这队人马会分散在程家外面。周澜带着&ldo;堂哥&rdo;杜云峰去提亲,进院子后由杜云峰劫持程老爷子,迫使家丁开门,外面的人进来放抢,抢完就走,藏东西的几个地点事先已经找好,万事俱备,只等周末了。
程家那边,程老爷子一妻三妾,儿女双全。一子一女哪个都是宝贝。
只是儿子从小仗势跋扈惯了,识的字还没有打跑的教书先生多,成天手痒似的到处惹事,索性程家有钱有势就算他打死打伤了人,也都能用钱砸平。
日本人来后,儿子去了金矿,正好发挥了身体和性格优势,活生生把千把号矿工管得和畜生一样,还讨了日本的欢心,程家和日本人搭上了关系,生意做得更加顺风顺水。
程家女儿完全是另一个样,聪明懂事,好像要把他哥哥没读那份一并读回来似的,她只是单纯的读书学习,不闻不问父亲和哥哥的事,她有她的人生理想,高远而美好。
她是程老爷子的心头肉,对待心头肉的态度必然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女儿大了,眼里有了人,他立即暗中派人去天津打听了这个陈约翰的来历,知道确实有这么个陈家,开纺纱厂,做的正经生意,陈约翰本人出国留学过,到了婚配的好年华。
程老爷子做高风险的生意这么多年,年龄大了,小心谨慎的性格却是越发的严重,他要亲自见一见女儿的意中人。哪都没有家里安全,程家大院不允许陌生人进入,常年的没生人,这大院子简直成了自成体系的王国,能让陈约翰觐见,已经是莫大的抬举。
周末的上午,程月芝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好,靠在窗边,不安的摆弄着辫梢,不断的望向窗外。
她什么都望不见,从她的小院到程家大门隔了好几堵墙,纵横了好几条道,她必须得像个养在深闺的姑娘一样等着,哪怕心早就出去了。
与此同时,周澜和杜云峰二人在程家大院前下了黄包车,杜云峰看看四周,一切太平良好,偶有穿着黄土布衣衫带着斗笠的乡民路过,身影是熟悉的,向周澜暗暗点头。
周澜穿了一件薄料子的白色西装,初夏的天气到中午有点热,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在衬衫外扎了斜条纹的领带,他的头发用了发油,一丝不苟背向脑后,露出清秀的美人尖,鬓角略长,整张脸清秀而英气。
脸上带着笑容,周澜抬腿上前,叩响了高大的铜扣黑门。
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沉重的咯吱声,是门轴常年不用的干涩声响。
开门的是统一黑褂白衫打扮的家丁,在家丁中走出一位消瘦的长者,个子不高,眼睛明亮细长,讲话礼貌:&ldo;您是陈约翰先生吗?&rdo;
&ldo;正是&rdo;周澜一点头。
长者更加客气了一些,身子微躬:&ldo;我是程家的管家,我们老爷和小姐一直在等您呢。&rdo;话说到这,他没有闪开让道的意思,只是向左右微微点头,几个白褂子的家丁,抬腿迈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