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的,工兵的进展不算快,眼看到了傍晚。
&ldo;真他娘的冷,&rdo;贺驷催促工兵,&ldo;差不多就行了,速战速决。&rdo;
一个小班长搓着手小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ldo;贺班长,坑还太浅,这地方狼多,搞不好半夜就把人拽出去了,大家都是兄弟一场,走也让他们走的好看点吧。&rdo;
&ldo;你们听听,&rdo;贺驷拍着小班长的肩膀,转身朝着哪怕跪着的活埋者,揶揄道:&ldo;想的多周到。&rdo;
说罢他扭头吩咐道:&ldo;行了,天太冷,团长的话咱也得变通点执行,活的扔坑里还不老实,不如一枪一个崩了,谁也爬不出这个坑。&rdo;
虽然都是班长,但是那个小班长明显很怕贺驷,团长身边的人,他们这种底层的小兵是不敢惹的。
贺驷吩咐两个连的士兵去山转角的地方待命,&ldo;这都是我的老相识了,我还有几句私人的体己话,说完了再送他们上路,要不班长行个方便?&rdo;
&ldo;那行,贺班长亲自动手,那就辛苦了&rdo;那班长马上点头同意,虽然将死之人,还有什么&ldo;体己话&rdo;可听,这也让他挺迷惑的,不过迷惑不耽误他执行命令,利利索索地拉着队伍去待命了。
风萧萧的悬崖边只剩下了站着的贺驷,还有跪成一排的罪人。太阳擦着地平线,眼看就要蹦下去了。
阴风阵阵,山间传来野狼嚎叫,远一声近一声,起起伏伏。
&ldo;小满&rdo;,黑四走近他们,一错手,勃朗宁就上了膛,&ldo;你自己说,大哥和团长之间的矛盾,你掺和什么?你们把团长往死里逼,他打碎你的膝盖,你是不是自己作的?&rdo;
金小满的腿废了,缠着烂布条子,膝盖处弯成不正常的角度,半跪半坐的杵在雪地里,身上衣服倒是还好,都是团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团长没发过话,牢里没人折磨虐待过他们,乍一看脏点,其实还是好好的汉子。
再看李树森那几个,要不是五花大绑,估计起身就能造反。
贺驷叹了口气,这一场你死我活下来,除了杜云峰尸骨无存,真遭了大罪的就周澜一个,可是在跪着的这些人眼里,周澜才是罪魁祸首,玩死难辞其咎。
再低头,这些人红着眼睛,死到临头了依然怒气铮铮。
贺驷伸手拔出李树森嘴里的破布,然后一脚踏上他的后背,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勺:&ldo;李哥,你朝楼下开枪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你了,用得着这么赶尽杀绝吗?&rdo;说着,他手上使劲,枪管子狠狠的戳了对方,&ldo;你把他当团长了吗?你把我当兄弟了么?&rdo;
&ldo;去你妈的!&rdo;李树森想使劲挺直背,但是被贺驷一脚踩了下去,他咧着被破布塞裂的嘴角破口大骂:&ldo;黑四儿你个王八蛋,没义气的东西,大掌柜待你不薄,你不给他报仇,现在人模狗样的给姓周的卖命,我他妈的眼瞎,跟你这种狗东西称兄道弟。&rdo;
这时,一旁的金下满扭动起来,嘴里呜呜叫。
&ldo;哦,小满也有话说。&rdo;贺驷转向他,同时一脚蹬出去,把李树森踹了个狗啃屎。
他走到金小满面前,踢了一脚金小满的伤腿,金小满疼得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很有骨头的挺出了老爷们样。
&ldo;完了,不仅结巴,这下还瘸了。&rdo;贺驷嘲笑似的,然后伸手抽出嘴里的破布,&ldo;你还有什么好骂的,兄弟我洗耳恭听。&rdo;
&ldo;黑、黑……四&rdo;金小满嘴都被撑大了,甩甩头,努力让自己说清楚:&ldo;我死…就就死了,我…认命,你以为…你会有好…好下场?姓…姓周的钱…钱、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他拿钱…钱买你命!&rdo;
&ldo;我知道,&rdo;贺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ldo;他就像个魔鬼,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前边给你前灿灿的金子,背后的拿着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