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澜还是按照贺驷的品评递了条子,条子额度多少也都是随意给的,刚才的这一番热闹闹,一众佳丽加起来给他的开心,还没贺驷一个人多。
贺驷就隐约觉得,周澜的关注点也不在&ldo;点灯&rdo;这事本身,就像自己的关注点也不在那些佳丽身上一样。
一番才艺下来,每个新娘子那手里的条子都积攒了一摞子了,按照打赏额众佳丽的名次排了出来‐‐还好大家的眼光很可靠,那佳丽中的佳丽果然是个娇俏的美女,眼如银杏,峨眉淡扫,举手投足见仿若大家闺秀,当然,也只是仿若,那目光含水一般,把那二楼的半圈包厢都快淹没了。
周澜的包厢位置最好,也是最阔绰的,那佳丽早已成精,含情脉脉的目光一箭射向他们的包厢,因为周澜是坐着的,贺驷是站着的,那佳丽自然就看见了显眼处的贺驷,目光愈发一波波的柔情缱绻起来。
周澜扫了一眼,转头跟贺驷说:&ldo;满堂兮美人,独与汝目成。&rdo;
贺驷:&ldo;什么?&rdo;
&ldo;我说,&rdo;周澜似笑非笑:&ldo;佳丽云集,大美人偏偏与你一见钟情,你的缘分啊&rdo;
说罢他轻轻打了响指:&ldo;我买下来送给你!&rdo;
贺驷:&ldo;……&rdo;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ldo;点灯&rdo;了,一众佳丽只能暂时下场,只留花魁中的花魁,佳丽中的佳丽,往那台子中央的凤榻上端庄一坐,两名小龟公恭恭敬敬的用三尺三的金边流苏红盖头遮住花魁的脸,满场的灯都灭了,瞬间点起数不清的红蜡烛,
那红蜡烛露路引似的沿着楼梯盘旋而上,把人引向温柔乡的天字号房。
一声开场锣之后,各个包厢的窗口就陆陆续续挂出了大小不一的红灯笼。
那些红灯笼上有黑丝绒的数字,壹贰叄肆伍等等,又根据大小不一样,那意味着钱的数额也佰仟万不等。
这时候就轮到糖球出场了,他手提一杆镶金的秤杆子,站在佳丽的身边,唱戏似的亮堂堂的开了嗓子:&ldo;我这水灵灵的妹妹诶,清的好似仙山流淌的泉水,纯的比那老岭子里的雪,心里没装过人事儿,手上没碰过情人儿,今儿个要下凡诶,我妹妹家的那个官人你在哪诶?……&rdo;
他这一套词每年都念叨一边,代表着价高者得。
除了周澜的那包厢,其他每个包厢窗口都有大小不一数量不等的灯笼,只有他那里空荡荡。
周澜也没理会糖球那甜得发腻的套词,他还扭头和那&ldo;活宝&rdo;说笑着。
&ldo;喜欢不?&rdo;他逗弄着贺驷,&ldo;喜欢我给你点下来&rdo;
&ldo;我不要&rdo;贺驷郁闷死了,简直要做小媳妇搓衣角状。
&ldo;你这啥毛病?不是洋毛子你就不玩啊?&rdo;周澜笑得都要捂肚子了。
&ldo;也不是……&rdo;
&ldo;不是啥?&rdo;
&ldo;反正我不要……&rdo;贺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让他跟周澜说我喜欢你,他也真没那个胆子,他见过太多次周澜说翻脸就翻脸做派,况且……他更怕的还不是对方抽出枪来,他怕的是周澜可能会突然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