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峰根本就没在意这个人,几次没搭理,那人脸上挂不住,就骂骂咧咧来了一句:&ldo;问你呢,有火没,装什么大尾巴狼?&rdo;
杜云峰看都没看他,自顾自的在枕头上拍了个合适的窝,咣当一声躺下,旁若无人地闭上了眼睛,
&ldo;唉!你聋啊?&rdo;屋里人不少,络腮胡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就伸手去怼杜云峰的肩膀。
一个常年干粗活的人,常年的不需要礼貌,出手就带着横冲直撞劲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络腮胡子的手指尖刚碰到杜云峰的的一瞬间,杜云峰几乎是肉体快于思想的,下意识一把攥住那人的手。
似乎稍顿了一瞬,随即他以众人都看不清的速度,熟练而随意的一扭,一转。
只听见某处关节喀拉一声,络腮胡子整个人翻了一面,脸朝下屁股朝上的趴在炕沿儿上,一只胳膊以非常别扭的姿势被扭到了背后。
那么大个汉子被扭成了鹌鹑。
&ldo;你干啥?&rdo;杜云峰一条腿半跪的压着他的后背,很烦躁的问。
屋里一下安静了。
络腮胡子:&ldo;……&rdo;
这句话该我问你啊。
&ldo;我,我……&rdo;络腮胡子的肩膀神经似乎才跟上这个姿势,后知后觉的又麻又痛起来,他疼得五官移位,心里又害怕又后悔,嘴上就带了求饶的语气,怂人气顿时流露出来:&ldo;兄弟,我,我就跟你借个火啊,没,没有就算了,你快放开我……&rdo;
杜云峰没动,就这个姿势,扫视了一圈屋里人,见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各个面有菜色,他感觉很索然无味。
就像一只老鹰掉进了鸡窝里,他是不屑于和一群食物抖威风的,他只感觉到迷惑,他怎么会在这,和这些不认识的莫名其妙的共处一室,无聊,而且无趣。
&ldo;别惹我,&rdo;杜云峰把络腮胡子搡到一边儿,&ldo;离我远点。&rdo;
他声音不高,但是屋里的人肯定都听清了,荤段子营造的热热乎乎的气氛立即烟消云散了,各回各自被窝地冷场下来。
宋书栋本来想着这一晚上睡一铺大炕,挺不得劲的,他往日的那些经历,真是让他怕了,他年纪小,还没怎么接触过女娃,而对一切强壮的雄性动物,又都有不良记忆。
眼下可好了‐‐
大通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国,一国是他和杜云峰,占着最温暖的炕头,另一国是其他人,好几个人挤坑稍。
炕梢凉啊,可那些人宁可凉也不往这边来。
中间那楚河汉界宽敞,能睡两人绰绰有余,可也没人愿意上来徜徉。
都是靠力气混饭吃的,不捞偏门不强买强卖,闲扯淡的时候都是把好手,真要闹起事来,还都是心疼自己那点辛苦钱,谁也帮不上谁,谁也不敢真惹事。
更何况众人眼里的杜云峰看起来不像啥好人,静得像哑巴,乍起毛来像畜生,好人谁犯得上惹他。
和那群不熟悉的人,中间隔了杜云峰,宋书栋这一晚睡得还不错,眼睛一睁一闭,一晚上就踏踏实实的过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二人就精气神满满的起床找活计去了。
宋书栋能写会算,本来应该问题不大,但苦于时节不太好。
年根底下,店里盘账也不会雇佣不熟悉的活计,干粗活吧,他细皮嫩肉的,店老板也不相信他是个干活手脚伶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