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喝了那么多,还开得稳吗?&rdo;周澜难得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ldo;能能……&rdo;李国胜赶紧答到,同时挥手叫来小兵,赶紧准备木炭箱子。
车子开出保安团,漫无目的独行。
周澜拒绝了警卫班的随行,他自己也没想好去哪里,想着附近转一小圈,也许路上颠簸一番就困了,今儿中午他就是这么睡着的。
李国胜平时胆小,喝了酒话倒多了起来。
他便碎碎叨叨的说着一些闲杂小事,说警卫班今儿个听说有大红包都很亢奋,准备彻夜不睡,给团长守岁。
透过后视镜,他见周澜笑了一下。
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周澜不敢兴趣,只是这种琐碎又亲近的语调他陌生,但是有感觉很舒服。
李国胜这是喝多了,否则他不敢这么随意。
周澜的心思跟着李国胜嘴里的&ldo;警卫班&rdo;恍惚着,在颠簸中神思飘渺,忽然间,他打断了李国胜的碎嘴。
&ldo;贺驷呢?&rdo;他问。
第61章服软
李国胜正说的起劲,猛的住嘴,心虚的看反光镜
正对上周澜目光。
李国胜有点迟疑,不知道怎么说好。他不清楚团长和班长到底怎么回事,就好像不大清楚团长和杜副官之间是怎么的,突然就爆发了矛盾。
他有他的本分,团长想说的,他得听着,团长不想说的,他没资格追着问,他只有执行的份。
就像那天,把半死不活的贺驷抬走,他身为班副既不敢放了贺驷,也不敢把他下大牢。
就这么一天天的拖着,他想,时间长了,团长也许就忘了,就算不忘,至少不在气头上了,凡事还好商量。
团长忙得和如同日夜不停工的机器,根本想不起旁的人旁的事。
今儿就突然想起来,冷不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迟疑着怎么回答才好,周澜在镜子里望着他,疑惑的问&ldo;死了&rdo;
&ldo;没有没有,&rdo;李国胜赶紧说,&ldo;不至于的,团长您对手下人体恤有加,我们皮糙肉厚的打几下死不了。&rdo;
周澜不收他这个马屁,垂下目光,仰头靠向后座:&ldo;躲哪去了?怕我崩了他,就这么大个胆儿?&rdo;
&ldo;那倒不是,&rdo;李国胜察言观色的说着,见周澜并没有怒气,应该不会再像那天似的怒气冲冲要吃了谁,贺驷这条命大概是丢不了了,他说道&ldo;在仁爱医院呢,本来也没大事,都是外伤,回去在警卫班躺了两天,贺班长一直不肯去医院,后来烧晕过去,我们就赶紧送医院去了,才知道班长断了两根肋条,特别寸劲儿扎到肺子了。&rdo;
周澜微微睁开眼睛,目光停留片刻,问李国胜:&ldo;现在怎么样了?&rdo;
&ldo;骨头接好了,没大碍,&rdo;李国胜目视前方开车,围着保安团外围,兜着圈子,到这个份上他就实话实说了,&ldo;大夫说,拖了好几天才去医院,肺子感染很厉害,又是冬天,肺炎挺严重的。&rdo;
&ldo;嗯&rdo;周澜低声应了一句,随后吩咐李国胜,&ldo;去看看。&rdo;
&ldo;团长,现在?&rdo;
&ldo;嗯&rdo;
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周澜都不会有心思去瞧贺驷。只是这大年夜里,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很热闹,唯有他掺和不进这番热闹中去。
百无聊赖也好,转移注意力也好,或者是一点点良心发现也好,与他来说,并无区别,他要去个去处,去做点事情,好让着阖家团圆的夜晚不那么异常寂寥。
仁爱医院是红十字会办的慈善医院,主要为了救助社会上老百姓,规模不小,医疗水平只能算过得去。
住院部还孤零零地亮着几张窗户。
大过年的,除了特别危重的病人,基本都回家过除夕了。
值班医生护士做了例行检查后,精神放松地回值班室去了,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过年还是过年,值班室的玻璃上还有年轻的小护士贴了俏皮的红色小窗花。